“這是怎麼回事？”裴莞爾看著卓爾，看著這個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他的弟弟，聲音嗓啞的問到，一邊問這，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報告單遞給卓爾，“什麼時候發現的？”
    卓爾隻看了一眼，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他拿起報告單，隨手的翻開：裴卓爾，男，二十八歲……初步判定為惡性腫瘤。
    “哥。”卓爾回過神來，笑了笑扔下報告單子，想逗逗自家的哥哥。
    “還笑？”裴莞爾看著自己的弟弟，無奈的伸手摸上他光滑的頭發。小時候，卓爾調皮不睡午覺，裴莞爾就整個整個的中午不睡覺，坐在小床邊守著弟弟、看著弟弟。無聊了，他就會伸出雙手難弄卓爾的頭發。這個時候，弟弟就會像小貓一昂往自己的懷裏湊，很快睡著。但是，一旦自己離開，小家夥很快就會感覺到，然後要不就是咧著嘴哭，要不就是起床不睡覺了，害的裴莞爾不得不每天中午都看守者自己的弟弟。
    他那小床上小小的弟弟啊，裴莞爾輕輕地歎了口氣，問卓爾：“阿卓，什麼時候發現的，醫生怎麼說，告訴哥哥，恩？”
    卓爾被裴莞爾摟在懷裏，死死按住，他輕輕地問著自己。
    三十多歲的男人，還像要哭了一樣。
    卓爾心裏一陣負罪感，他忽然想起以前，小時候，也是這樣臥在哥哥的懷裏。
    哥哥於他的存在，是比父親還要重要的角色。
    卓爾從裴莞爾的懷裏掙脫出來，紅了眼眶說：“哥哥，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裴莞爾皺起眉頭，有些焦急了，喊道：“什麼誤會，難道你要告訴我報告是假的？”
    “恩。”卓爾點點頭，看著哥哥交際擔心的臉龐，認真的說，“哥，真的是一個誤會，是醫院搞錯了。“
    ”裴卓爾，“裴莞爾放開卓爾，看著卓爾，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在說謊，”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會死人的，你知道不？”裴莞爾說著將報告仍在卓爾的身上，“A市的市醫院的腫瘤科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你說報告單錯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哥，我沒有騙你！”卓爾無奈的皺了皺眉。
    報告單真心是錯的，就那麼幾千萬分之一的錯誤，而他恰恰就在一個星期前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過也正是這份錯誤的報告單，讓卓爾放開了顧遠橋。
    這或許，是上天給他的指示，告訴他，他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水月鏡花，一場玩笑。
    卓爾看著手上的病曆單，有一恍惚的失神。
    那天密密的痛和絕望，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天的天、那天的雲，再到那天突如其來的大雨，那天從自己身邊劃過的每一輛車子，他都記得，全部都記得。那樣清晰，可也那樣模糊，清晰到，他現在還能感受到那天突來的大雨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痛入骨髓，痛不欲生；模糊到那天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是怎麼走到顧遠橋的家的，他什麼都不記得。
    隻記得，醫生惋惜的聲音：“裴先生，很抱歉！”
    很抱歉！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
    隻能麻木的向前走著！
    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今天，明天，或者一個禮拜，一個月後。
    醫生建議卓爾再次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卓爾搖搖頭離開了。
    他想靜一靜，一個人靜一靜。
    卓爾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天空很配合的突然下起了大雨。噼裏啪啦，打在身上是入骨的疼。
    他就要死了！
    卓爾慢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