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誰與爭鋒  穆岑與麟兒的番外【三年·第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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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一慕容宗元登基,年號乾元。
    同年臘月初十,乾元帝大婚,冊封太師李雲普之女李氏為皇後。
    乾元二年,慕容宗元登基後的第二年四月,諸王叛亂。乾元帝令穆岑帥兵平叛,三個月後,穆家軍凱旋而歸。除端王外所有參與叛亂的王爺,或自裁或被誅無一幸免。諷刺的是,真正的幕後策劃者端王卻一直活到了乾元帝駕崩,小皇帝繼位。
    登基大典和冊封大典兩件大事過後,滿朝文武總算是能鬆了口氣。穆岑也能抽出些空閑,去忙活自己的家務事。他和華陽公主成親已經有半年,兩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一個月。雖然他不喜歡華陽,甚至對這宗政治聯姻有些反感,卻也明白華陽和他一樣是政治和權利的犧牲品。每每想到這裏便心生不忍。
    麟兒那裏也讓穆岑操碎了心。不知哪個多嘴的下人走漏了風聲,讓他知道了慕容宗元登基稱帝且冊立皇後的事。麟兒當晚便將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喝也不理人。那幾日穆岑公務繁忙沒能前來,待穆岑知道此事後趕來,麟兒已經絕食三日了。穆岑看到形容憔悴的麟兒百感交集,當日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見,如今的麟兒隻剩下一具空殼而已。
    “你這是做什麼?即便是餓死了,也不會改變什麼!”穆岑悲痛至極轉為惱怒,不知是為麟兒還是為慕容宗元抑或是為自己。
    麟兒靠著床頭不說話,穆岑道:“麟兒,你活著難道就是為了他一人嗎?這麼多愛你的人,你都不在乎,都可以不管,就隻為他一人活著?”
    良久,麟兒喃喃的道:“愛我的人?這世上還有愛我的人嗎?”
    穆岑皺眉:“翔叔難道不是愛你的人?”
    麟兒突然激動的道:“我父親和全村的人都已經葬身於大火,你早就知道了,為何要騙我?我身邊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世界早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淚如雨下。
    穆岑心中一驚,他是怎麼知道的?又一想,天下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想永遠瞞住是不可能的。
    想到父親和全村人的慘況,又想到自己的處境,麟兒哭的傷心欲絕。他生的傾城絕豔,當下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再加上穆岑本就對他心有愛慕,不禁動情的將他摟在懷裏。
    “麟兒,莫要哭了,你還有我。少修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穆岑將他摟在懷裏,拍著後背安慰著。
    麟兒不為所動的道:“少修哥哥早就有公主了,如何還能照顧我?”
    穆岑扶著他的雙肩,真誠的道:“麟兒,這世上我心中隻有你一人。”
    麟兒抬頭,見穆岑情深意切的模樣,先是驚訝,隨後無奈搖頭,目中含淚:“這話你為何不早說?如今太遲了!我已不是當初你見到的麟兒了。”他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我有了別人的孩子,已經沒有顏麵再麵對你了。”
    穆岑皺眉道:“麟兒,我在你心中難道就是這種世俗小人?”
    麟兒聽他滿是怒氣,詫異抬頭,穆岑道:“以後莫要說這樣的話,你腹中的孩子,若是女兒,便是我穆岑的掌上明珠,若是兒子,我便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讓他成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麟兒看著穆岑,情緒幾番翻轉,最終將所有的委屈一並發泄出來,撲在穆岑懷裏痛哭不止。穆岑抱著他,歎了口氣,為何早不能如此坦白?若是早說了,是否就不會有這些岔子?可惜人生沒有如果,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便要去麵對。
    此後幾日,麟兒仍舊情緒不佳,卻不再尋死覓活。偶爾也對穆岑露出些笑意。而穆岑則是變著法子逗他開心,時長弄回些小玩意兒給他解悶。前些天西蜀進貢了四隻鷯哥,會說人語,乾元帝將其中兩隻留在宮中,另外兩隻賞賜給了穆岑。
    “奴才給主子請安!”
    “吉祥如意,福如東海!”
    兩隻鷯哥互相比賽似的扯著嗓子叫著,一會兒是男人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女孩子的聲音,活靈活現。麟兒看著稀奇,逗弄了幾下,穆岑見他露出笑意,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麟兒,好好吃飯。”
    “麟兒,笑一個。”
    那兩隻鷯哥突然換了說話的內容,聲音與穆岑一模一樣,麟兒驚喜的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穆岑,卻見他有些尷尬的抹著鼻子。
    “額,我不過是嚐試著說了幾句,它們便學會了。”
    麟兒抿嘴笑道:“這麼聰明?”
    其中一隻鷯哥學著麟兒的口氣和聲音道:“這麼聰明?”
    麟兒大笑,那鷯哥也跟著笑起來,與麟兒的笑聲如出一轍。此後,麟兒便每日坐在鳥籠子前,與這兩隻鷯哥說話,精神也好了許多。
    這一日,麟兒正坐在回廊上與那兩隻鷯哥說話,就見東子慌裏慌張的跑進來。
    “怎麼了?有狼攆你嗎?”東子與麟兒朝夕相處,已經十分熟稔,二人年齡也差不多,麟兒也不是個有主子架子的人,便時常在一處笑鬧。
    “公子,不不不不好了,穆將軍夫人殺上門了!”東子剛說完話,就見院門口走進來一行人,領頭的是個女子,衣著華貴氣質不俗。
    麟兒來不及反應,緩緩站起身,那女子上下打量著麟兒,看的他手足無措卻又不知如何應對。
    “你是男人?”女子似是極度驚詫,聲音發抖的道。
    麟兒自幼生活在火鳳村,除了穆岑、慕容宗元和這別院裏的下人,從未與外界的人接觸過,見這女子來勢洶洶,一時間緊張的手心裏都出了汗。
    “是。你是誰?”麟兒低聲道。
    “大膽,見了公主還不下跪?”女子身邊的小丫頭似錦狐假虎威的道。
    公主?他就是少修哥哥娶的女子?麟兒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公主,他不懂宮中禮儀,自然不知道為何要下跪,隻是直直的看著她,“你是少修哥哥的妻子?”
    少修?華陽心中一震,他居然叫夫君少修,穆岑的表字連他這個妻子都沒有叫過,他居然敢叫穆岑的表字?一股妒火油然而生。她突然注意到這個男孩的腹部比較突出,聽上報的下人說,他是火鳳族的雙兒,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開始她還不信,如今卻不得不信了。
    麟兒見她盯著自己的肚子,不自在的用袍袖掩住,低聲道:“公主有事嗎?”
    華陽自幼在宮中見慣了爭風吃醋爾虞我詐,眼下雖然嫉妒冒火,卻強行壓製住,燦然一笑,道:“麟兒,我是奉將軍之命接你回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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