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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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切的都很安靜,某種意義上來說的安靜。
    吳邪每天隻是早上遛遛貓,睡睡懶覺,然後再去店裏逛會兒,坐在吧台上,玩玩電腦,看看書,和客人們說說笑,有些時候還會遇見張起靈,也就是打個招呼。
    很平淡,吳邪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發呆,對啊,一直都很平淡啊,似乎不象是真實的。
    隱隱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哪來的不安,就一點一點堆積在心頭,又說不出來在不安什麼。
    吳邪揉了揉太陽穴,果然是最近太安逸了,容易胡思亂想。
    拍了拍睡在腿上的貓,貓機智地跳下來,吳邪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聽說有條街上新開了家壽司店,口碑不錯,去看看吧。吳邪對王盟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很多事情發生的都很突然,也許上一刻你還在談笑風生,下一刻,噩耗就會傳來。
    吳邪本來正在壽司店門口等,貓則是坐在路邊樹上,估計是來的時候幾個學生模樣的小女生看到貓直衝過來把它嚇著了吧,看到平時淡定的不像隻貓的黑貓嗖地一下竄走,果然很爽。
    手機響起來,吳邪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來。手機上明亮亮的字讓吳邪皺了皺眉頭,父親。
    平常來說,吳一窮很少來電話,因為吳一窮是老學究的緣故,他突然打電話讓吳邪有點擔心,應該是想多了吧,有些忐忑地按下了接聽鍵。
    吳邪:爸?
    吳一窮:小邪,這邊出了點問題。
    吳邪心裏頓時就慌了,有些時候,直覺真的很準。
    吳邪:什麼事?
    吳一窮有些低沉的嗓音傳過來,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沉重。
    吳一窮:你爺爺,他腦溢血。
    吳邪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就愣在那。
    過了好一會兒,吳邪才開口,聲音裏似乎帶著點哽咽,爺爺他,死了嗎?
    那邊沉默了會,似乎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還是開口了,死了。
    吳邪一時間似乎是開不了口,電話依舊在一秒一秒地計時,但兩頭都是沉默著。
    最後,吳一窮似乎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說,小邪,早點回來吧,晚上要守靈,三天之後就下葬。
    吳邪還是沒有說話,那邊便掛掉了,好像還聽到了吳邪母親的聲音。
    吳邪站在那,排得隊早就往前了,他前麵空了一大段。
    後麵似乎是一個高中生,拍了拍吳邪,說,哥們,沒事吧,你不往前走我可插隊了。
    吳邪木然的點點頭,抬腳往外走,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卻散發出濃濃的悲傷。
    那高中生說,哥們,失戀了吧,我告訴你啊。。。。。。。
    吳邪一個字都沒聽見,腦袋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講電話的時候。
    吳邪抬起頭,無神的眼睛把那人嚇了一跳,趕緊向前走,嘴裏嘟噥著神經病。
    吳邪開始走,貓早就從樹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走到吳邪身邊,抬頭看著吳邪。
    為什麼?明明剛才還在買壽司啊?為什麼一個電話就可以直接判斷了爺爺的死亡?
    一切都太突然,卑微的人在命運前隻能被打擊的措手不及。
    在人前幾十年裏,我們經過的生死離別是很少的,尤其是和血親。
    命運不會讓你什麼事都有準備,尤其是至關重要的事,有些事,就算提前知道,也不能改變結果,況且,就算你做好了一切準備,當來臨的時候,也會防不勝防。
    吳邪搖搖晃晃地走到店裏,跌進去。王盟嚇了一跳,連忙走過來,問,老板,發生什麼事?
    吳邪張了張嘴,又閉上。吳邪閉上眼睛,說,王盟,幫我準備去長沙的機票,要最快的。
    王盟本來想問為什麼,但看了下吳邪的臉色立馬閉了口,說,我馬上去。
    王盟打開電腦,查詢了下,幾分鍾後,王盟抒了口氣,說,好了,最快是在兩個小時後,蕭山機場,從這裏去那的車程大約是四十五分鍾,老板,你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吳邪坐在椅子上,搖搖頭,說,半小時後喊我。
    吳邪靠在椅子後背上,父親不可能跟我開玩笑,爺爺是真的死了。
    隻是,真的能接受嗎?能那麼快接受這個事實嗎?
    嗬嗬,如果可以,那還是人嗎?
    吳邪把手遮住眼睛,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握著手機,可不可能,馬上會有一個電話打過來,告訴我,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
    沒事啊,不會怪他騙人的。
    也許這隻是個夢,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當我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對吧?
    吳邪眼眶滿滿紅起來,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欲望都沒有,就連想哭的欲望都沒有。
    都是妄想,事實不就是爺爺死了嗎?
    其實,有些時候,人真的很脆弱,不堪一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真正到了生死離別時,男兒有如何?女子又如何?
    都是人罷了。
    淚從眼眶中滑落,靜靜的掉在地上,轉瞬就沒了,連一絲印跡也沒留下。
    活在心裏嗎?嗬!明明就死了,為什麼還要找理由來安慰自己呢?
    就算是活在心裏,一點是不變的,我們不可能再看到他,不可能在和他一起說笑,不是嗎?活在心裏有什麼用!
    淚一滴一滴往下掉,一點都不像珍珠,隻是淚而已。
    吳邪是由爺爺從小帶到大的。
    小時候吳邪一直在吳家老宅生活,不僅和爺爺,和爺爺的狗也很熟。
    記憶中的爺爺是永恒不變的,月白色的唐裝,拿著老式煙鬥,長長的,溫和的笑著,身邊總是跟著幾隻狗,臉上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沒有人看到他的過去,但他的過去,定不非凡。
    爺爺曾經手把手的教吳邪下棋,吳邪學會後就纏著他下,但吳邪從來沒有下贏過。
    爺爺會每天給吳邪帶一根冰棍,給吳邪做好玩的東西。
    爺爺會教吳邪寫字,看書,畫畫。
    吳邪會在傍晚的時候,搬凳子,和爺爺奶奶坐到院子裏吃飯。
    初秋的晚上,涼風陣陣,還有蟲鳴蛙叫。
    一切都隻存在在記憶裏。
    本來三個人的記憶,卻少了一個人。
    本來吳邪還想著,中秋節回去跟爺爺在下一盤棋,沒準兒這次就能贏了呢。
    本來吳邪還想著,過年的時候和爺爺一起玩鞭炮,看煙花。
    一切,都隻是想想而已。
    王盟敲了敲桌子,說,老板,時間到了,護照幫你找過來了。
    吳邪那張紙擦了擦臉,渾渾僵僵地走出去。
    坐上車,看著景色一閃而過,或許有一天,我也會看不到這景色了呢。
    忽然想到和張起靈初見的那天,他一臉漠然的出現在門前,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張起靈會有一點傷心嗎?那漠然會消失嗎?
    如果有一天,張起靈快要死了,他會害怕嗎?
    四十五分鍾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很快就到了機場。
    吳邪花了大約半小時時間辦理好了登機前的手續。
    登上飛機,吳邪按照機票上的座位坐到椅子上。
    空姐清脆和美的聲音一次次從廣播裏響起。
    吳邪關上手機,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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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死人後的程序,就按照我們這兒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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