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兩個針孔
    蕭淩環顧病房，終於發現另一張病床周圍堆著的人群，好在他還是有點顧忌，停止拍大腿的動作，挪到邊上，空出小半張椅子。
    一直站著也很奇怪，不知道蕭淩會呆多久，梓仁不保證兩三個小時後他的腿是否還撐得住，隻要不是大腿。
    菲琳看著別扭的梓仁差點想親自把他按到椅子上，但是她還沒恢複元氣，手背紮著針管不方便動。
    “拿去。”光溜溜的粉嫩小蘋果遞到眼前。
    耍賴地張開嘴，虛弱偏頭：“手臂沒力氣。”
    “這種事應該讓郭辰做比較合適。”
    “那好啊，等他回來吃爛掉的好了。”
    梓仁在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耍賴，按蕭淩的性子，肯定會拒絕菲琳的要求，不過病人最大，怎麼都不能莫她麵子吧。
    剛想從蕭淩手中替菲琳接下蘋果圓場，結果蕭淩再一次刷新他的三觀。
    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手上，似乎是，好像是，確實是，做著喂食的動作。
    愣！
    絕對是個衝擊，愣到忘記表情管理，大大的“呆”字寫在臉上，立馬被菲琳發現，惡作劇成功似的輕笑：“我逗逗他的。”
    “也隻有你能逗的到他。”梓仁在心裏嘀咕，要是耍賴的是他，嗬嗬，不被蘋果砸死已經算蕭淩手下留情了。
    菲琳從毯子下伸出手，在她拿穩蘋果之前，蕭淩眼尖發現她手臂上異常的兩個針孔。較醫療用針留下的痕跡略微大些，旁人或許難以分辨，但這痕跡對他來說太過熟悉，研究所裏的實驗品每隻背上都有類似規格的針孔。
    “這是什麼？你知道騙不過我。”疑問中帶著嚴肅。
    氣氛突然降溫，還沒搞清楚狀況，梓仁隻看到蕭淩驟然陰冷的神情，和菲琳脫力顫抖的手臂。
    菲琳遲遲沒有回答，介於愈漸壓抑的氣氛，梓仁覺得他應該說點什麼，起身端詳起菲琳手臂上的痕跡。
    “不就是針孔嗎？住院的病人手上有幾個針孔並不稀奇，你看她手背上不是也有……”輕鬆調侃的語調忽然停止。
    雖然難以察覺，但與蕭淩相處的久，無意有意間擺弄過實驗儀器，仔細觀察梓仁也能發現貓膩，不僅針孔比靜脈采血的粗許多，連注射的位置也十分詭異，像是外行隨便紮出來的痕跡。
    “我知道騙不了你，昨天弄的。”菲琳輕描淡寫的回答，立馬引起蕭淩的警惕，她繼續說：“去之前，阿辰托他的朋友想辦法照顧我。隻是隔絕與外界的聯係，第一天的確沒有為難，”欲言又止，預示著之後有意外發生，“第二天醒來，我被蒙上眼睛綁在床上。”
    “然後呢？”
    雙目無神，錯開手臂上的痕跡看向床尾，指尖糾纏，似乎在追溯可怕的回憶，隨著蕭淩的追問，越纏越緊，近乎抽搐。
    “你別問了，沒看到她很痛苦嗎？”
    就在梓仁欲將蕭淩掰開，幽咽般低吟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他們給我注射了什麼，到夜裏徹底沒了知覺。在此之間，不斷逼我說出幕後主使，但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人，我隻能沉默。”
    “這是逼供，你可以告他們的。”
    “傻瓜，你以為調查院是什麼地方。梓仁，獄警打死關押的犯人，這樣的新聞已經不新鮮了，你見過法庭下判決嗎？倒是蕭淩，”菲琳看向蕭淩時，眼裏多了重凝重的懼怕，“阿辰確實保證我的安全，可能中間出了什麼問題，調查院是不會真的開展調查，這對他們並沒有好處。”
    “郭辰知道嗎？”
    搖頭，“還沒有，我不想讓他內疚。”
    “他應該內疚，我這就去找他，也好弄清楚調查院那幫混蛋到底發什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