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兩周軍訓生活晃眼就過去了，一場秋雨過後，天氣陡然轉冷，國慶七天，莫冰抽空回了C市，看了下爺爺奶奶。在鄉下呆了兩天，莫韻回來了。
    莫冰把菜端上桌子，舀了碗米飯就開始吃，莫韻坐在他的對麵，安靜的看著他，直到他吃完了一碗飯，把碗放下來，莫韻才開口。
    “你連悅說，你有事要告訴我，是什麼事？”
    看來連悅並沒有把他和路一寒的事告訴他，莫冰又舀了碗飯，這一回，他還給莫韻舀了一碗，“沒什麼大事，可能我以後工作也會在A市了吧。”
    莫韻夾了個芹菜，“還早，先不說這個。”
    然後就是咀嚼聲和碗筷的碰撞聲。
    打在日本的那天晚上以後，莫冰對他父親的過往突然就不好奇了，從前一門心思想要弄清楚的事，也不想知道了。兩個人好像貼近了些又好像更遠了些。不過，都沒關係了，反正他們的關係也從來都是這樣，不好不壞，這樣也好，省的自己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
    第三天，莫韻去日本，莫冰去機場送他，等到莫韻上了飛機，莫冰才想起來他父親好像除了問他那件事之外，別的就什麼也沒說，怪怪的。他甩甩頭，往外頭走去。
    正是秋日送爽的好天氣，天藍，雲淡，風輕。
    路一寒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正在幫班上的一個女生搬桌子，汗流浹背，正在休息的時候，抬眼就看見了那個人，有一刻的失神，然後輕輕吐了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路一寒看著他沒有說話，跟在莫冰身後的女生看著他們兩個，戳了戳，莫冰的腰，“要不，我自己來吧。”
    那當然是不可以的。
    路一寒走過去把桌子接過來，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讓他帶路，莫冰怏怏的，有些沒精神，那個女生趕忙走到前麵，笑眯眯的樣子，“跟我走，跟我走。”
    莫冰在宿舍樓下等路一寒出來，期間進出宿舍的女生都在打量他，看得他很是不自在，終於有一個女生鼓足勇氣，滿臉都是藏不住的激動和興奮，“請問你是國際法的莫冰嗎？”
    莫冰垂眸看她，點頭。
    女生更加興奮了，又看了眼門口上的標語：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猶豫的開口，“你在這兒，是，等人？”
    莫冰心裏正煩著，擱平常可能還能跟她逗上幾句，現在卻實在是沒有心情，“同學，我在等我同學。”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女生看他這樣，很是失落，一步三回頭的往裏麵走去，太可惜，好不容易見了真身，還這麼大的脾氣，不過好歹也說上了幾句話呀，在上樓的時候，腳步一頓，呼吸一滯，耳邊是嗡嗡的耳語和驚呼聲。她想今天真的是一個黃道吉日，不然見了一個帥哥又來一個，不過，是從宿舍下來的，是本校的？可是沒見過，這麼帥，肯定不可能被隱藏起來啊，她沒道理不知道啊，那麼，他到底是誰呢？
    莫冰等得心裏毛躁，從門裏的玻璃看見路一寒的身影之後立馬抬腳往前走，路一寒小跑了兩步才追上，“莫冰。”
    不應，繼續往前走。
    路一寒索性一把拉住他，莫冰掙紮了一下，對四周投來的異常的目光翻了個白眼，“放開。”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蔣韓因為參加了學生會，一大早就被叫去工作了，租的房子裏沒人，莫冰就把路一寒帶去了那裏。莫冰進去，鑰匙一甩，就坐沙發上了，一點兒招呼的意思也沒有。路一寒把門關上，看了下房子，最後才把目光放在坐在沙發上的人的身上。
    “有話就快說。”這種沉悶的氣氛莫冰很是不喜歡。
    路一寒蹲在他腿邊，從下往上看著他，“我手機被我媽沒收了。”
    莫冰冷笑一聲，看著他，滿眼的嘲諷，“那你還給蔣韓打電話？”
    “莫冰，後來我給你打過電話，但是都關機了。”
    “當然，我把手機給摔了，換了號碼。”莫冰心裏有一股子的火氣，想要釋放，卻又不知道怎麼才能釋放。
    路一寒無言的坐在沙發上，“我媽把我送去了封閉式學校，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莫冰此刻更是覺得嘲諷，“我給你說過，不行就分，是你不同意的，現在作出這個樣子是給誰看啊？我不好好說話，我看我就是太好說話了。”
    “莫冰。”路一寒打斷他，“偶爾，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就算不為我，也為我們將來考慮一下。”
    “為你考慮？我考慮了啊，所以沒分手嘛，將來？嗬，那還真是個笑話，我們這樣，會有將來嗎？隻怕你媽都把你未來五十年的事都給規劃好了吧，那裏麵肯定沒我。在一個沒有哦的未來裏，我還考慮什麼啊？我們又不是多麼深厚的感情，不必尋死覓活，我看，還是和平分手的好。”
    這一回，路一寒沒有反對，隻是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才說了一個“好”字，聲音暗啞，很是壓抑。
    莫冰抿嘴，半天沒說話。
    門被打開，蔣韓一進門就看見兩個雕塑一樣的人坐在沙發上，表情凝重，氣氛很是不好。他放下書包，輕輕問了句，“你們，怎麼了？”
    話才剛落，莫冰就起來了，徑直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蔣韓打了個冷顫，看著路一寒，摸了摸鼻子，“那什麼，一寒，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
    路一寒沒有回答，一直在沙發上坐著，期間蔣韓去買了飯，敲了半天莫冰的門，沒人應，叫沙發上的人吃也沒反應，他無奈的一個人吃著飯，唱演獨角戲，還自言自語，終於沙發上的人動了，走到他麵前，麵無表情，或者，表情凝重，搞的蔣韓心慌慌，“怎，怎麼了？”
    “我走了。”看了眼緊閉的門，“好好照顧他。”
    然後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蔣韓跑到門口也隻見了一個匆匆的背影，他回屋，把門關上，覺得自己今天的一切遭遇都是都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