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菲列克斯連打了幾個幹嘔，吐出來的卻是酸水。
    門口雜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係統自動發問，卻在一陣機槍掃射聲過後徹底癱瘓了。
    炮火炸毀了一部分通道，供電係統很不穩定，幾束強烈的燈光打在白佑銘的臉上，他眯起雙眼，下意識的抱緊十穆。
    “教授？”
    陌生的男音，燈光頻閃中白佑銘看見打著手電的男人扶起安德烈，並對著菲利克斯彎腰致歉。
    “白博士？”
    手電筒重新打回白佑銘臉上，白佑銘撐開五指遮擋著臉部，“這裏需要救援。”
    男人打了個手勢，門外的士兵魚貫而入，看清楚白佑銘懷裏的血人時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冷氣。
    “博士……”士兵欲言又止。
    “別廢話！擔架！通知義務部門，叫最好的醫生……不，給我準備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十穆被送上擔架，白佑銘經過門邊時麵無表情的掃了菲利克斯一眼，
    地下二層還在修整期，白佑銘在臨時改造的實驗室裏，已經三夜沒有合眼。
    光潔的下巴上長出了胡子，嵌在濃重黑眼圈裏的是一雙滲著血絲的眼睛。
    十穆躺在充滿氧氣的恒溫儀器中，身體浮在半空，黑發毫無規則的散開，各種機械手臂定時將營養物質和藥物輸送到他的體內。
    白佑銘自從在儀器內發現易引起靜電的絲製品後，就寸步不離十穆，他不想看見十穆在高純度的氧氣中被燒成一片灰燼。
    手掌貼在玻璃罩上，白佑銘凝望著看不清表情的十穆，回憶了很久很久。對方奮不顧身救他的模樣，和他賭氣的模樣，像個小孩子滿心歡喜的模樣……他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在床上讓讓他，現在，卻是想要吻一吻他，都做不到了……
    “四天了……為什麼還沒恢複呢……”
    難道真的是安德烈說的那樣，D。C。的修複能力和體力相同，十穆已經透支了？
    白佑銘日思夜想，翻閱了不知多少資料，書桌上、椅子邊，堆滿了磚塊般的書本。他全神貫注的配製試劑，用自己做實驗品驗證，確定沒有副反應後才給十穆注射。
    混雜的試劑拉拔著他的神經，讓他堅持了整整四天，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博士，這樣下去你會先崩潰的。”威端著牛奶出現在門口。
    白佑銘不可覺察的皺了皺眉頭，“我說了要咖啡，牛奶隻會然我犯困！”
    威毫不怯懦的反駁，“提神的試劑和藥物您已經服用的夠多了，現在需要的是蛋白質，博士你的身體會快意誌一步垮掉的！”
    麵對下屬的怒吼，白佑銘難得沒有發火，而是疾步上前，將牛奶一飲而盡。
    “再多準備點高熱量高脂肪的食物，送到這裏來。”說完，他不等威回答就關上了門。
    威說的有道理，他對自己的意誌有足夠的信心，但不夠強健的身體一直在拖後腿。在邊沿地帶，他執拗的和自己過不去，那是因為知道十穆會保護自己。而現在，他不想因為身體的原因而對不起十穆。
    “你不要我離開你，可偏偏總是你先放開我的手……”
    白佑銘歎息著，放鬆的倚在沙發裏，睡意上湧。
    “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個無辜的‘騙子’……”
    溫熱的牛奶服下後總會感到困倦，白佑銘也沒多在意，準備休息五分鍾。然而，他的上下眼瞼剛黏在一起，就昏睡了過去。
    威貓著腰，耳朵緊貼在門上，半晌過後探頭，又等了十來分鍾，確認白佑銘睡熟之後，他才撚手撚腳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