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疼痛太過劇烈，我想要掙紮著走到醫院，卻直接跌倒在地上。結果疼痛減緩了不少，這讓我騰出間隙思考去哪個醫院。
    後來我卻發現我連第六天的醫院在哪裏都不知道。但是我還想起一句話，“神的兒女都善於治療。”
    那麼隻要找個熟人就對了。
    加百列……算了，在第一天。莫斯提馬，第四天。路西菲爾，還是隔著一層。隻能去求那個真的不願意去求的人了。
    但是……我不甘心。
    我為什麼所有的事都要求他……啊！
    疼痛從骨頭開始蔓延開，最後如同鐵錐直入我的心窩。使我幾乎忘記了這是在哪裏。那種疼到快要休克的感覺，我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體會到。
    伴隨著疼痛的改造，我順利的扭曲成一個別扭的動作。四肢撐著地麵，身體被舉在半空。原來，這個造型就是一隻狗。這次我真的害怕了，拉斐爾動真格了。
    鼻子酸酸的，冷汗從鬢角留下。很快整個衣服都因為疼痛而濕透。怎麼辦……怎麼辦……意識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
    有一個天使，雖然討厭，但是他至少會救我。現在是危難時刻，我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去找然德基爾！
    疼痛再度襲來，想要展開翅膀的我卻發現翅膀又被鎖入體內。
    最後我下定一個決心，今天即使是昏過去無數次，我也要活下來，為自己報仇雪恨。
    路，蜿蜒曲折，顯得格外難走。我拚命地像一隻狗一樣往前挪動，為了找一個不是很疼的姿勢，放棄了尊嚴，讓自己更像一隻狗的姿勢。
    漸漸地，天使們開始多了起來。我幾乎是絕命地叫喊。
    “快，救我！帶我去找然德基爾！”
    過往的人急忙過來看看，但是卻都無動於衷。或者是歎著氣走開，或者是嘲笑著走開。這讓我真的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腦袋充血，缺氧缺的厲害。既然沒人幫我，我隻能自己去找該找的人。然德基爾，救我，求求你，快點出現！
    但是，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複雜。
    沒有人幫我也就算了，卻多了一群刻意前來搗亂的人。前麵，我曾為莫斯提馬出頭，在羽化的當天又前來報複我的那群人又來了。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還沒等我想清楚，一陣毆打又開始了。
    第六天的大街上，水晶街上。這條街鋪設的路竟反射出我的樣貌。痛苦與扭曲，在湛藍的天空之下，我被一群天使拳腳相加。我繼續被疼痛扭曲著身體，扭曲成一個特殊的樣子。但是這個樣子當然為他們的毆打提供了便利。
    很快，刺骨的疼痛與身體的疼痛融合在一起。翅膀被這些人從體內揪了出來。我恐懼地看著鏡麵裏雪白的羽毛被撕扯、被扯下。羽毛洋洋灑灑，在天空飛舞。
    很快骨架顯現出來，沒有羽毛滿是鮮血的大號雞翅膀。此時顯得如此和諧。
    我感覺鮮血流個不停，從背後一直流淌，浸染著我出門時穿著的純白衣物。毫無生氣的翅膀搭拉著，就像是死雞一樣。
    看到這幅被映襯出來的畫麵，我的確想笑。
    血腥與純潔，這也許就是天堂，有著極度的純潔，神的光芒。有著極度的黑暗，比地獄更黑。
    “小畜生，現在爺爺就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幾個人，拽著我的腿，帶我往邊境走。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身體的疼痛已經不那麼明顯了。更加疼痛的是絕望。
    墮下地獄，這就是我的結局嗎……我撕扯著嗓子，想要叫出聲來。卻發現嗓子已經沙啞發不出話來。
    死亡隻是一種形式，死亡的背後是永生的召喚。但是，有時，我們卻隻希望幹幹淨淨的死。
    天空漸漸停止了移動，我抬起頭，發現已經到達第六天的邊境。
    再垂下頭去，一路被拖拽過來，新鮮而未凝固的血液成為一道過於明顯地標記。邊境使用一種金色的磚作為警告標誌。如果走出七重天一步，沒有動力作用，就會墜入地獄。我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走到結局。
    深吸了一口氣，亞納爾在三十六號彗星上，現在在幹什麼，會知道我現在的狀況趕來救我嗎？但是這個假設被我否決了。
    亞納爾也許已經知道我和然德基爾之間的事情，多麼悲涼的結局。我感歎著，看到自己被拋出一條拋物線，之後直挺挺的往最黑暗的深淵墜落。
    沒有人救我。
    我想著，似乎受到了重擊。昏迷了過去。
    那是什麼光，如此耀眼卻讓我不敢靠近。我努力想要睜開我的眼睛，卻發現已經沒有了力氣。原來多少次大難不死的我，必須付出幸福的代價。我感歎著，這是沒死的節奏。
    “啊，薩。你覺得應該是燉著吃好，還是烤著吃好？”
    原來是要吃飯了，這應該是在地獄吧。屋裏格外的暖和。
    “都不好，我覺得煮湯。”
    這是要吃什麼，不用家裏來了個病號就這麼費心，給口吃的就行。
    突然間門被打開了，伴隨著一陣金屬器物的響動。
    “哈，看老夫帶什麼回來了！岩漿雞！今天你兩有口福了！”
    突然間原本考慮燉湯還是烤肉的兩隻……小惡魔吧，製止了老頭的聲音。
    “噓……爺爺。我們抓到了一隻這麼大的動物，是從天上直接掉下來的，肉質應該不錯！誰吃你肉硬到要死的岩漿雞！”
    老頭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匆忙走入屋裏。就是我睡得這個屋子。為什麼和我把這隻動物放在一起。我心裏還是蠻不高興的。
    “啊，咱們真是發財了，這是一隻天使。快快快，切點洋蔥去。我們燉湯喝。”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做這是一隻天使……莫非他們要吃的那隻生物竟然是我！我立刻鼓足了全身的勁，坐了起來。
    幾乎過了三秒鍾，全家人一齊發出驚懼的喊聲，“救命啊！天使殺人了！天使發飆了！”了的聲音跑出老遠。
    我晃了晃頭，看了看這件獵人居住的小木屋。髒亂差不用說，我現在最大威脅就是——我TM要被吃了。
    我慌忙走下床去，一步一搖地走出這處小木屋，天哪！天哪！我這是到了一望無際的大冰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