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在發泄。但是並沒有發泄多久。
    過了一會兒，我就平靜下來，開始跟然德基爾講講條件。
    “我……不需要別人給我的地位。我想要在我的寢室裏複習，直到下次進階考試。”我兩眼無神地對然德基爾如此吩咐。
    “真的……不需要嗎？一級一級往上考很不容易。”
    “真的不需要，殿下。我們這樣就足夠了。”我苦澀的一笑，咽了口唾沫，想要將這些苦痛都一口氣咽下去。但是好像不行。
    “那好吧，改主意了過來找我，熾天使的位階也可以。剛才的話是逗你的。真的。”
    我聽得出來他想盡力彌補，隻是他畢竟沒有亞納爾的那份責任心，算了，這樣一切都好。一個賭約，讓我看清了過去，對未來也有了一點更為實際的規劃。
    我仍舊搖搖頭，穿好然德基爾放在床頭備用的衣物，費了些力氣從床上站起來，等好不容易站穩，這才一步一搖地走出他的豪宅。然德基爾在我出門之前追上了我，拉住我的左手，將一張紙片塞入我的手中。
    “這是你應得的。”
    我盯著這張紙片看了許久，沒錯，是一張支票，上麵的數字我並沒有看清。因為這時悲傷的心情再也難以掩飾。我將紙片舉到然德基爾的麵前，左右手一同用力，支票被死得粉碎，之後我一鬆手，紙片隨著慣性隨風飄零而去。
    “然德基爾殿下，對不起，我不接受。”
    我又一次轉身，想要離開。沒想到然德基爾竟然怒了，對我吼道：“Jessica，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個被我玩過的破爛玩意兒而已，別把自己估價太高。勞資上過的，比你漂亮的多的是！”
    我覺得腳底下很酸，想要一下子癱軟下去。但是我依舊支撐著走向水晶街的盡頭，一路上我將兜帽戴在頭上，沿著街邊慢慢地挪動，終於不知多長時間之後，走回了聖靈天使學院的宿舍中。
    一進門，宿舍並沒有我想象的髒亂，反而是十分的整潔，看見宿舍裏KING-SIZE的大床，什麼都沒有想就栽入了床裏。也許隻有這份溫柔才能帶給我唯一的庇佑，讓我在舉目無親的這個地方，有所依靠。
    第二天很早我就睡醒了，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起床去吃點東西。天使，多麼奇葩的生物，我在天堂待得久了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天使還是要吃飯！
    還沒走到學校食堂，一路上遇到幾個位階不明的天使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指指點點。之後像躲瘟神一樣地躲開我，身後總是缺不了應該有的嬉笑聲。
    跟然德基爾在神賜之地做這種事情，想不出名都難。我隻能自嘲般笑笑，走出這一步就意味著要學會承擔。該死的……承擔。
    打了一份飯，看著稀湯寡水尚有食欲，拿起一旁的勺子放入湯碗，剛要喝，一群女天使就圍了上來。
    “你是Jessica對吧。”其中之一發問。我木訥地點點頭。
    “今天課程不緊吧……我的意思是，你和然德基爾殿下什麼時候會再見麵？”其中之二發問。
    “然德基爾殿下什麼時候想要再見我，我也不清楚。但是應該會直接來我寢室。”
    “那麼然德基爾殿下想要給你什麼位階？Jessica，能留個聯係方式嗎？”
    “我還沒有想好，也許是——熾天使吧。”
    幾個女天使抽了一口冷氣，接著發問。
    “那……加翼儀式呢？什麼時候舉行？然德基爾殿下同意你的請求了嗎？”
    “我的意思是……我拒絕了然德基爾殿下的好意。根本不想攀上這高枝。但是聽說然德基爾殿下男女通吃，根本不懂得拒絕。”
    我端起餐盤，赤手拿起盤中的兩根香腸塞入嘴中，隨後將餐盤放入回收盒中，根本沒有介意發出的聲響使我在餐廳中更加惹人注目。
    天哪，我真想知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然德基爾之間的事情怎麼會這麼沸沸揚揚。但是太過尷尬，這種事又能怎麼去打聽……這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隊友的重要性。加百列一定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時候吧，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正在想今天是否應該啟程去尋找加百列的時候，加百列自己卻主動出現在我麵前，沒錯，的確是主動出現在我麵前。我Jessica真是有麵子，竟能讓智天使長為我單獨跑一趟。
    “加百列殿下。”我正要走上前去幾步，結果沒想到她卻主動迎上來，扇了我一巴掌。我的眼神立刻直了，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結果她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另一側臉頰上。
    “Jessica，沒想到你能讓亞納爾殿下為你動情，也有這個本事讓別的天使長為你動情。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我徹底傻了，加百列這是生氣了嗎？
    “亞納爾殿下為你鋪好路，就是讓你當個台階？就憑你如此藐視大天使的聲譽，就應該判罰你砍去翅膀，直接下地獄來得自在。”
    “加百列殿下，請你……聽我解釋……我……”
    加百列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我立刻閉嘴不言，也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想好的緣故。
    “加百列，你不是應該在神的左邊處理事務嗎？怎麼有閑心情來我這裏？”
    這個聲音隻能是惹了一堆麻煩的然德基爾。
    “原來是然德基爾殿下，真不知道您的口味變得這麼特殊了，不，應該說……變得相對正常了。不玩小孩子開始玩男人了。天界真是越來越保守了。”
    然德基爾的臉立刻紅一陣白一陣的，一側頭避開話題。
    “加百列殿下，我相信Jessica選擇跟誰都是他的自由，沒有什麼對錯之分。對我隻是新的床伴而已。您如此反應激烈，畢竟因為您是天界第一保守黨嘛，連正常的性(連成)生活都沒有，我對此不發表任何評論。”
    加百列不甘心地想要揪住然德基爾的領子，然德基爾卻狠狠地一瞪眼睛：“加百列，我敬你是神的左手，不對你動手。否則以我的能力，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加百列訕訕回手，最後用一個特別藐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的確大鬆貨也挺有市場，阿撒茲勒聽說也想變變口味。如果願意，Jessica，我不介意給你多介紹幾個床伴。說，你還想上誰的床？”
    我的確是怒了，“加百列殿下，我的確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請您注意您的話語，畢竟您比我的形象要重要得多。”
    撂下這句話，我的確因為掩飾尷尬而走開。以前犯下的錯誤，永遠銘刻在時空中，不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