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我說過一遍，我會讓你終身缺氧，卻不會死亡而痛苦活著。但是我想大家都不想事情發展成那樣，為什麼還要跟我強，拉斐爾。”
    拉斐爾不理亞納爾，“我隻要求使用到下個重生節。即使您威脅，也沒有用。”
    亞納爾將眼完全閉上，他沒有念咒文，但是拉斐爾迅速陷入空間魔法的魔陣中，六芒星閃耀在被爬山虎掩映的黑暗中，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
    原來大天使們法力高強，小型魔法使用速度極快，還沒有看到魔法陣，效果已經作用。所以，一旦看到大天使的魔法陣，就意味著——動真格了。
    “亞納爾，不用的！”我趕緊製止亞納爾爆發大招誤傷群眾。
    “為什麼要到下個重生節？拉斐爾，我知道在天界你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人。”
    “動刑就動刑，哪那麼多廢話？”
    亞納爾卻退後兩步，“我知道了，是為了烏列。”
    氣氛異常安靜，安靜到爬山虎慢慢成長的聲音都能聽到。沉默了幾秒鍾，拉斐爾終於放棄與這位“凶神”抵抗，從實招來。
    “烏列是間時代出生的天使……”拉斐爾側目看著我一臉迷茫，趕緊補充道，“我們的時代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聖世代，路西菲爾殿下出生。第二階段，創世代，創世七天使出生。第三階段，間世代，天界繁榮發展卻又弊病叢生的時代。第四階段，古典時代，就是現在。”
    亞納爾讓他別再解釋，親口對我解釋說：“間世代時，天堂並不安定。地獄中魔王崛起，天界中貧富分化嚴重，天堂弊病頻現。是一個安定的‘亂世’。這個世代出生的孩子，隻要是平民家庭都經曆過饑荒與戰爭。”
    “間世代出生的天使，現在身居要職的屈指可數。烏列就是其中一個。主要因為那個時代該死的都差不多死完了。”不知何時，拉斐爾的嘴角溢出一口血，鼻孔也開始流血。這對於一個花樣美男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亞納爾再次示意他停下，“烏列從敵人與自己人的屍體堆中爬了出來，從能天使一步一步地努力，終於成為了神座之前的天使。烏列戰功顯赫，最後迫使當時的地獄之王簽訂條約，讓他管理地獄之火，等於控製了地獄的司法權。”
    拉斐爾歎了一口氣，“我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他的，那時候他站在太陽底下舉著雙刃劍，仿佛是神使從太陽上降落下來。那時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主天使，卻有著大（A）天使一樣的霸氣。”
    拉斐爾的眼眸轉向別處，“烏列打了勝仗，迫使魔王簽訂條約，那個時候他是一位主天使，神要晉升他，烏列本應是‘太陽下的統帥者’，但是然德基爾卻搶走了這個名譽。當然不是明著搶，陰狠的手段多著呢，找了個緣由，將他的翅膀給砍了，還要讓神將他貶下地獄。”
    我看了眼憤憤不平的拉斐爾，和盡量保持克製的亞納爾，然德基爾人品看來真不怎麼樣。
    “好了，拉斐爾，剩下的我說。烏列的確當時被陷害，也被砍了翅膀，也被……貶下地獄了一段時間。正所謂患難見真情，也就是你眼前的這位拉斐爾殿下，當時跟父神不辭而別，陪著烏列走入地獄，他們走的那條路就是從你翅膀沒修好前天天走的那條樓梯。所以拉斐爾對烏列還算是情有獨鍾。”
    我看見拉斐爾的眼角濕潤了，卻盡量保持自己不哭出來。
    “Jessica，你沒去過地獄是不會明白的。荒涼、寂寞、百裏不見一個鬼影也就算了，絕對空間也是這樣。但是氣候惡劣，危險生物龐雜，你知不知道一位大天使和一個廢人被困在一群三頭地獄犬中的感覺？你知不知道冰雪暴來臨的時候火係魔法根本無用隻能用肉身抵抗的感覺？你知不知道地獄生物力氣奇大，我們這些天使險些被惡魔們侵犯的感覺？我他媽當時就想死。但是我畢竟還有一個要守護的人，我愛他，所以再苦我也要吃。”
    “拉斐爾是天堂最好的治愈師，他走之後，天堂爆發瘟疫。天使們企圖控製瘟疫，但是瘟疫愈演愈烈，最後隻能將染病的天使放逐地獄，即使這樣，也沒控製住。父神最後向拉斐爾妥協了。徹查烏列到底有沒有被陷害，最後結局還不錯。拉斐爾抱著烏列重歸天堂。父神隨後重用烏列，疏遠了然德基爾。”
    亞納爾終於跟拉斐爾你搶一句我搶一句的解釋完。我差點沒被這倆人噎死。
    “那跟我所經曆的這些事又有什麼關係？”
    亞納爾想了想，“拉斐爾殿下很愛惜烏列，無論烏列殿下的什麼要求，拉斐爾都會盡量完成。如果非要使用到下個重生節，應該是烏列使用那個廣場在那裏組織中級天使在排練節目，為下一屆重生節獻禮。”
    “原來我隻不過是你們愛情的犧牲品，真夠下三濫。”我自嘲般一笑，“原來就算是為了你的愛人，去求他的仇人也不為過。”
    “不要讓烏列知道。”拉斐爾的聲音很小，但是卻是哀求，“求你們不要讓他知道，我騙他這個廣場是威脅他得到的。”
    我一時語梗，等亞納爾出主意。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慣著烏列，畢竟他比你小這麼多歲，還怕他嗎？”我特別腦殘地嘟囔著，沒想到拉斐爾哽咽了。
    “我剛才跟你說過，我們在地獄的時候……被地獄的下等生物們圍追堵截，差點被侵犯。沒錯，當時我雖然是大天使，但是身邊有一個廢人我能怎麼辦。雖然我愛他……但是當時我就想著我不能失節，我隻能撂下烏列，自己先逃命……當我再次回去的時候……”
    我已經能想象到慘狀。
    接下來的一幕我徹底沒想到，亞納爾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拉斐爾的肚子就是一拳。這一拳簡直驚天地、泣鬼神，拉斐爾一口鮮血湧出，濺在了一旁潔白的牆壁上。一片噴濺狀血液，是如此鮮紅，如同綻開的花朵，這朵花代表著亞納爾的憤怒。
    “我沒有隱居之前，非常尊重你們這一對。當時天界怎麼看你們你知道嗎？他們把你——拉斐爾，看成愛神。你就在地獄裏這麼對待烏列？”
    拉斐爾繼續哽咽著，“我愛烏列，但是當時卻那麼無能為力。所以回到天堂，我必須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他，無論做什麼低三下四的事情我都要承擔，畢竟我都要補償他。”
    “拉斐爾，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尊重你，然德基爾那邊我會去說一聲。明年的時候務必歸還。”
    拉斐爾點點頭，我和亞納爾轉身離開。
    我後來想，那時應該轉過去看一眼他，這樣就能看到他滿臉的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