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若愛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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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謂的愛情就是一場持久性的戰爭,有一方總會是遷就的那一個,當熱情退散,所給的包容被消耗殆盡,麵對的就是分手的結果。
我們所給的對於對方來說,到底是一種愛,還是一種礙?離開是一種好的開始,還是絕望的結束?
背對著背朝著各自的方向走去,一張是帶著淚水痛苦絕望的表情,而另一張是帶著無知笑容和解脫的表情。
所有人都可以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做出不在乎的表情,當夜幕逐漸降臨,所遺留下的,也就隻有糜爛的肉體,和破碎不堪的靈魂,不負當初鮮活的期待,才明白,我們都會蒼涼的錯過。
生命的每次分離都是為了分相聚,我常常在想,人的靈魂和肉體是因為什麼才能相互契合呢,一種是無可觸摸的,而一種卻是能夠沾染塵埃的。
當我的靈魂漸漸離開了寄居了多年的容器,看見在鏡子裏浮現了無數次的自己,安然的閉著眼睛,我也並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輕盈的身體漸漸被一股引力所汲取,我看見了麵前的影子漸漸變小,應該是地麵的方向吧,我才想起來,我已經死了,最後的我有沒有什麼遺願呢,還是,我根本來不及想,黑白無常架著我,朝奈何橋走去,一路上,我看到了許多哭喊的麵孔,許多怨恨不甘,在我麵前仿佛都是實質化般,腦中空白一片,根本無法顧及思緒。
有人拉住了我,我回頭,發現是一個悄生生的小姑娘,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同時放手。
小姑娘接替了他們的手,不過不再是架著,而是牽著,黑白無常無聲無息的消失,小姑娘抬起頭,很漂亮的一對大眼睛,瞳仁竟是紫色的,熟悉的感覺很快就湧了上來,疑惑的問道:“你是?”
小姑娘看著我,忽的來一句:“雲蘇姐姐的靈魂還是這般堅韌,怪不得連任三屆魂者。”說罷不再盯著我看,拉起我的手往前走,雲蘇?我是叫這個名字麼?為什麼完全記不清了?剛想詢問,見她不再開口,便隻好任她拉著走。
輪回是及其消耗靈魂的,有些一世有太多牽掛的靈魂,為了滿足願望,會再入輪回,靈魂隨著一次次輪回會逐漸飄散,有些硬是執著的靈魂,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投入輪回,若堅持不住,便會胎死腹中,若有些堅持到降生,不是體弱多病,也是英年早逝,而有些了無牽掛的靈魂,則留在此地滯留,靈魂是沒有實體的東西,所以並不存在空間不夠的問題,可不甘的魂魄終究是多數,即使最後魂飛魄散,也想過一世榮華,不甘心永居地府,還是像回到那虛偽的滾滾紅塵中去。
看看沿岸的風景,這大概就是世間所說的彼岸花吧,彼岸花開,花開一千年無葉,葉生一千年無花,永不能相見,一路行至,路邊的彼岸花紛紛搖曳,熟悉感越來越強,反而有種記憶正在慢慢變淡,褪色,不再突出,隨著彼岸花越來越多,顏色越來越深,也到了路的盡頭。
抬首,看到眼前淡藍色與淡紫色交雜的結界,柔和的閃動著,伸出手輕輕觸碰,結界泛起一陣波瀾,旁邊一直靜默的女孩開口了:“雲蘇姐姐,這個結界是你五百年前留下的,你把自己的記憶封存了起來,硬是要入世去體驗輪回。”手掌拖起,一個與結界相同顏色的光球浮現,心裏有種抵觸,又有種期待,一滴水墜落,接著是更多的水滴,光球不斷閃爍著,慢慢升起來,紫藍色的光暈開始不再凝聚在光球上,開始一絲絲的向我飄來,每入一絲,頭腦便清晰一分,可我卻下意識控製他們不再腦中擴散,光暈終於散完,隻留下一個潔白的光球,熟悉的感知,我知道,那是屬於我的力量,光球不再漂浮,而是直直沒入我的心房。
一道聲音在耳邊回響,忽然感到異常煩悶,轉頭便離開了,小女孩也不阻攔我,任我離開如無頭蒼蠅般亂撞,入世輪回?真的是我所想的?我對那紅塵往事還有何看不開呢?或者,不是事,是人?
不知不覺順著這些妖異的曼陀羅來到了一條河流邊,旁邊歪歪倒倒的立著一個慘白的界碑,上書:奈河,猙獰血紅的兩個大字。
奈河?那奈何橋呢?依稀記得我是不是在奈何橋上留下了什麼?為誰留的?舉目四望,寧靜的河麵蜿蜒向前,沒有盡頭。
眼前迷茫了起來,看著本來靜止的河麵忽然湍急的流淌,卻沒有任何聲音,忽然紫光大作,一個人影浮了出來,有幾分熟悉的聲音響起:奈河奈何,從來都是不停的流淌,你們說這是天意,我和他不能在一起也是天意,我偏偏要逆天而行,看看你們所謂的天意到底是怎麼愚蠢的不容侵犯!
語畢,手中紫光又盛了起來,執著一物硬深深投入了河水之中,瞬間河水大漲,掩蓋了那個身影,紫光卻絲毫不減,映照的河水都變成了紫色,遠處焦急傳來一聲呼喊:“蘇蘇!不可妄動!”眼前又開始清晰,還是那個寧靜的河麵,沒有一絲聲響,蘇蘇?是在叫我?是我讓這條河的水不再流動的?心念一動,俯身伸手探入河水中,並沒有預想的冰冷,也沒有任何觸碰到水的感覺,觸手虛無,沒有任何感覺,那當時的我,到底投了什麼東西進去?心中有太多疑問環繞,直起身看著深不見底的湖麵,縱身一躍,如料想的一樣,還是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一絲波瀾都不曾泛起,幽深的湖麵如一張大嘴,把我整個吞沒了進去。
本能的閉著眼,屏住呼吸,準備觸到河底,等了良久,沒有窒息的感覺,也沒有再下墜的感覺,隨即想起自己已經死了,怎麼還會有呼吸可言,自嘲的笑笑,試探著睜開眼,眼前竟是一片黑暗,純粹的黑,沒有任何的東西,沒有任何聲音,原來這奈河底,竟是一片虛無麼?不放棄的試圖四處亂走,
走到後麵心中一急,努力奔跑起來,卻總看不見盡頭,冥冥中響起了一個聲音:“蘇蘇,是你來看我了?你怎麼總是不聽話?下來了就很難上去了。”聲音渾然和剛剛的河岸上的聲音一樣,心中大急,卻怎麼也說不出話。
“蘇蘇,已千年了,千年來在這忘川河底,唯一的期盼就是你來看我,讓我能感覺到你的氣息離我很近,每日在這虛無中,回憶最多的就是你的笑,和你的聲音,”
掙紮無果,我隻好靜靜的聽著他的訴說。
那個聲音依然自顧自的說著:“時間又到了吧,蘇蘇,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來,我這就送你上去。”
聽他這麼一說,果然的就忽然有種壓迫四麵八方的向我逼近,我努力地掙紮著,一道白光就這麼柔柔的把我托起來,向上伸去,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蘇蘇,我等你。”
又回到了岸邊,那道白光在脫出河麵的那一刻,生生止住,被壓迫了回去,我回眸看著依然平靜的湖麵,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淺淺淡淡的飄浮在心上,那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明明記憶都已經回來了啊,難道是還未複蘇?
剛收回的力量因剛剛的波動而不穩起來,看來輪回對靈魂還是有所影響,可是為什麼我卻沒有一點印象,當初真的是我自己為了入世去體驗那所謂的輪回?還是有什麼被我遺漏了?越是想,越是一片空白,隻得無奈作罷。
離開後不久,冥界灰暗的天空隱約睜開了一雙血紅的眼,終於忘了麼。
回到了結界前,女孩早已不知去向,再次抬手觸碰結界,自己向來不喜歡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人私自闖入自己的世界,才鎖下的這個結界,現在自然是不再需要,紫藍色的光華向指尖湧去,麵前朦朦朧朧的出現了一座懸崖,輕輕一震衣袖,向下躍去。
冥界的另一邊,黑袍加身的中年男子背對著一個黑霧環繞的人:“她真的全忘了?”
“屬下敢肯定,經過十世輪回,她已完全忘卻,但因輪回太多,靈魂雖得不散,卻多多少少還是受了些損傷,原先的力量雖然還在,但…雲蘇仙子可能已無法使出術法了。”
“無法使出術法?那該如何給天界交待?”黑衣男子皺眉,開始踱步:“若無法使出術法,那…”
“依屬下看,可以把雲蘇仙子送往凡間重新修煉,通過時空輪回,把她送往以前的時間,這樣,應該還趕得及…”
“時空輪回乃禁術,恐怕早已失傳,會的人也寥寥無幾,本王知曉地藏王菩薩應習得此術,你且先行一番,去知會他一聲,本王隨後即叫人派送雲蘇仙子過去。”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