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秋起晚了。
    昨晚，喝了些酒又熬夜，湯誌那家夥霸占了他一半的床，極少與別人共床過的明秋，翻來複去的折騰了許久太入睡。
    到他睜開眼時，已經早上十點。
    比他早起的湯誌笑嘻嘻地從外麵提著份湯粉進來，“這份是給你的。我的在外頭吃了。”
    睡著滿頭大汗的明秋跑到廁所洗臉刷牙。
    “我說，明秋，你不熱麼？一整個晚上穿著長褲睡。我真佩服你。”
    正在刷牙的明秋滿額黑線，還不是因為你在的緣故。
    “你這麼早起來，也不叫聲我。都不知道秦老板有沒有打電話來了？”
    見明秋緊緊張張地開機查閱來電，湯誌吊起一隻腿搭放在床上，寬聲安慰：“沒事。這裏的老板們辦事效率沒那麼快。沒到12點過後，是不可能下得了床的。
    早上，我是看你睡得太熟了，不忍心叫醒你。話說，你最近的工作壓力是不是太大了？怎麼看起來，有點瘦了。”
    明秋查看了一番，果然沒有秦宗淩的來電。心裏頭隱隱著急不安。
    他昨晚說，今天會給他答複的。現在都沒有消息，等會，他要怎樣去跟廠家解釋。
    這麵料的事一拖再拖，廠家的時間可寶貴得很。除了他，後麵還有很多單正排著隊等在他的後麵呢。
    湯誌搖搖頭，“唉，看你這樣子，我真是心疼。做生意賺錢果然很操勞身心。明秋，快點把湯粉吃了，我等會和你一起去看看。”
    明秋感激地“嗯”了一聲，坐上簡舊的小方桌吃早餐。
    早餐後，兩人來到廠裏。
    明秋帶著湯誌繞過忙碌的車間，前腳剛踏進板房，出格師傅就瞄到他，神色苦惱地喊：“明秋，老板有事找你。你趕緊上二樓辦公室找他。”
    說完，嘴裏又小聲地嘀咕著什麼要做又不做的，真煩人之類的抱怨。
    明秋有點不安地回頭，對湯誌說：“你在這等我，我上去談點事。”
    湯誌有點擔憂地笑道：“嗯。行了，你忙去。我在這等著。”
    見明秋快步上了二樓，湯誌低歎地雙手抱胸，在雜亂的廠房找了個不礙事的位置站著。
    明秋的事，相信他自已能解決，他想幫也幫不了。心裏頭還等著這個好兄弟發財致富為他找個富婆呢。
    老板一見明秋進來，放下手中忙碌地電話，從雜亂的紙堆和鞋子樣板中找出一張紙，正色道：“明秋，你的單，我接不了。這份圖紙和單據你拿回去吧。”
    明秋一顆心猛地揪起，緊張地問：“這是怎麼回事？這麵料的事，我已經找人談著，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複。而且，你也知道我那邊的客戶已經給了期限。”
    老板若有所思地瞧著他，“不是我不做，而且有人要了你的單，你難道不知道？”
    “是誰？”明秋睜大雙眼，驚訝地問。
    “恒大鞋業的秦老板。他今早派人跟我談了。說你和他之間早有協議。”
    “這，……不是這樣的。我……請你等等，我去問問清楚。”明秋有點亂了。
    廠家老板語氣堅決地拒絕，“不用了。不管你和秦大老板有什麼協議，既然恒大已經開口了，我也不想為了點利益去得罪他，而且，說實在話，你的這筆貨不怎麼好做。為了你的那十個款的鞋模，那些師傅都頗有怨言。”
    在廠家老板的冷漠眼神下，明秋拿著圖紙識趣地離開。
    在下麵等的湯誌，見到明秋垂著臉，悶聲不吭地快步走出了工廠。他跟了過去。
    “明秋，怎麼了？喂，你不要走得那麼快！”
    明秋停下腳步，垂著的眼瞼努力掩蓋著眼底的紅濕。“湯誌，我有點急事要辦，你先回去吧。”
    湯誌明顯感受到明秋的心情很低落，一時沉默。男人之間，一般不會有太多的語言慰藉。
    他鼓勵性地用力握上明秋的肩膀，“我先回學校了。晚上，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說完，他往另一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