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個人如果在某一方麵開始變態了，就會越來越變態下去，最近我漸漸地發現自己真的是有朝那方麵發展的趨勢。
    我喜歡黎焰，喜歡他薄削的嘴唇微微輕啟，輕柔地叫我哥的聲音和樣子，並對此迷戀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每當安靜地看著他說話，然後微笑著叫我哥時，我總在想，如果我能在那一秒吻住他的嘴，止住他將要說出的話，操縱他的思想，帶他到另一個無法想象，隻能身體力行的極樂世界中去，是怎麼一種美妙的情境。
    我一次又一次的YY著，並樂此不疲。一個正常人怎麼會這樣呢，我知道我有病，而且病不輕，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治，就讓這種變態的想法在心底壓抑著，然後變質腐爛，結果會怎樣，說實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跟黎焰不住在一起，他很少來看我，除非有事。
    “哥……”他輕輕地歎息後叫道。我的身體微微顫栗，將左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用力地咬著指關節來保持腦袋清醒，然後聽他無奈地說道：“你有多久沒出去了，整個人都顯得慘白慘白的。就算不想回家，多少也出去走動走動，長期窩在房間裏對身體不好。”
    我覺得我不能再聽他講話，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我的手指一直在顫抖，它提醒著我多麼想去碰一下他，哪怕是碰一下衣角，天知道我有多久沒有伸手去觸碰他了！
    我故作很不耐煩的樣子，緊蹙起眉頭，將眼神放到窗外，低沉地問了聲：“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不會隻是為了和我說這個吧？”
    黎焰低著頭，我沒有去看他此刻的表情，也根本不想去看，我隻希望他快點走，他沉默半響後才說道：“爸說你好久都沒回家了，抽個空回去看看他吧。還有周姨和小妹，都說挺想你的。哥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們，但爸爸是咱們親爸，你……”
    “好了！我知道了！”我無禮地打斷他的話，帶著些厭惡的情緒說道：“有時間我會回去的。”
    黎焰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哥……”
    又來了！就是這種聲音，輕飄飄的，輕綿綿的，如潔白的羽毛輕撫著我的心，令它騷動不已！我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好像特別委屈，又特別小心怕我生氣，試探著緩緩地問道：“我高考結束了，想報你念的這所學校，然後，搬來和你住好不好？”
    我突然覺得不可思議，有些控製不住地大吼道：“你瘋了！你成績那麼好，報我這個爛學校來做什麼！你應該考去首都！將來才能更好的為人民服務！”
    其實我當時腦子有點懵，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逗比的話，我就是覺得他不應該把自己的將來浪費在我念的那種太一般的學校裏，但又瘋狂地想他搬來，這樣我就能天天看見他，說不能還能碰碰他。
    一時間想法太多了，我就開始胡言亂語，“你不是從小就是老師眼中的棟梁，父母眼中的驕傲嗎？你不是從小就是鄰居家的那個孩子嗎？你腦子被門板擠了！”
    他大聲反駁：“可是爸都同意了！他也說了，咱們兩兄弟住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大學在哪裏念不都一樣，憑什麼你能念這所學校我不能！”
    “他懂個屁！”我怒火中燒，一想到那老頭居然那麼不負責地慫恿黎焰做那麼傻的事就來火，“有什麼好照應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吃飯拉屎都能自己解決了，到底未來更重要還是照應更重要！”
    “我的未來不要你管！”他突然大吼了一句，嚇我了一跳，印象裏他一直都很聽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我大吼大叫，但可能是因為我經常對他大吼大叫的原故，他終於受不了了。
    我承認，有時候我會仗著自己是哥哥，仗著他聽我的話，而忽略他的感受不小心就欺負他了。
    他好像還不解氣，又吼了一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未來想要的是什麼！憑什麼對我的未來指手劃腳！”
    我不知道說什麼，因為他說的好像很有理，我攤了攤手，“好吧，隨便你。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了吧。”
    他一直又低下頭站在我旁邊，我依然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但還是能感覺到他很難過，其實我不想傷害他，一點也不想，我的腦子很亂，我想去安慰一下他，讓他別哭。
    但我怕我一碰他就會想抱住他，一抱住他就會想要親他，人就是這樣賤，一點都不懂得滿足。
    盡管他很傷心，但好像還是不太想走，一個人低著頭沉默了好久，真的是好久，而我每一秒都如坐針氈。好久之後他才恢複之前輕柔的語氣，還帶著點委屈的口氣叫了聲：“哥……”
    他那一聲叫我得差點崩潰，我死死地咬著自己手背上突出的關節，聽他說道：“哥，還記得咱們以前一起種的那兩棵牡丹嗎？前段時間開得可豔了，你也不回去看看他們，都謝了。”
    “嗯，有時間我就去看。”我想到了幾年前我們一起去洛陽買的牡丹花，買回去的時候還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我養了一段時間後就懶得管了，沒想到它們現在還活著。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邊看內容邊說道：“我拍照片，來給你看看。”說著就朝我身邊走了過來。
    他在我旁邊坐下，我身體有些僵硬，盡量朝邊上靠，不要碰到他。他舉著手機輕笑著靠近我，越來越近，我甚至似乎感覺到了他溫熱的呼吸，已經和我的急促的呼吸混合在一起了。
    我象征性的看了一眼，立馬坐沙發上麵站起身來，離他一步之遙，說道：“嗯，不錯，挺漂亮的。”
    他的表情有點受傷，又有點擔憂，抬著頭憂心忡忡地問我：“哥，你怎麼了？還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輕輕地對我訴說著：“有時候我在家裏，看著爸爸周姨和小妹說說笑笑的，很親密的樣子，我會想起以前媽媽還活著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親密無間的樣子。每當那個時候我就特想你，隻要想到自己還有個哥哥，從小就保護我照顧我的哥哥，就不會覺得那麼孤單。可是現在，我覺得你離我好遠，甚至比媽媽離我還遠，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哥……”
    他的喉嚨沙啞著，似乎在哭泣，我聽著他的聲音，心如刀絞，差點就說出那樣的話，好了別哭了，以後就來我身邊吧，哥繼續保護你。哥一輩子都保護你。
    就在我越想越入神的時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擔憂地問道：“哥，你的手抖得好厲害，你整個人都在發抖，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
    我驚恐地看著被他捉住的那隻手，他怎麼可以這樣呢，不聞不問地就來碰我！
    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努力才控製住自己不去看你，不去觸碰你嗎！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功虧一簣嗎！
    我甩開被他握住的手，用極度惡心地表情看著他，狠狠地說道：“真是夠了！我一想到被你碰到就惡心！那麼多年了，我以為終於擺脫你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要粘著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從我生命中消失，越遠越好！”
    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驚訝與絕望，他似乎從來沒想過我會說這樣的話，我想我是快瘋了，但為了讓他死心，我仍然對他下著猛藥，繼續狠心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惡心你嗎？因為你害死了媽！如果你不害死她爸就不會娶別的女人，我就不會整天想到自己家裏住著兩個陌生人而惡心，就不會一個人搬出來住！就是這樣，你還要搬來跟我一起住？你到底要不要臉？”
    我看著他半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快要流出來時又被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最後，他安靜地站起身來，背對著我說了句：“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然後，無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