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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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第一天
地點:醫院
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隻知道醒過來,世界是那麼的冰冷,而給我溫暖的人,已經不在了。是的,我最愛的人——夏塵,在早上的手術,死去了。
落日將天空渲染得那麼紅,就像在手術中它流失的血一樣,都是那麼紅,那麼鮮豔。
我還記得的,他在進手術室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對我說,等他十個小時,十個小時後手術成功他就出來了,絕對會平安無事……出來的。
我好累,好累,連呼吸也不想了,肺部被壓抑住的感覺,給了我真真切切的死的感覺,那種絕望的感覺。他,死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絕望的沒有一絲希望的感覺。
難怪他死的時候那麼坦然,絕望了,就不會再失望了吧,所有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包括死亡和把我丟在這冰冷的世上。
躺在病床上,開始感覺他化療的那段日子躺在病床上的感覺。
雪白的床單,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整間醫院都是白色的,如此的壓抑,令人產生如此壓抑的心情。
從窗台上望下去,來來往往的人是那麼多,每個時間段,有各種各樣的人出入。
有的人臉上帶著喜悅,有的人哭得泣不成聲。
生與死,隻在一瞬間。
就是在那一瞬間,隻是那麼一瞬間,將我後半生的希望都熄滅了,我畢生所愛的人,現在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夏塵,你怕嗎?你是一個那麼害怕孤單的人,你說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的,為什麼,那麼堅決地離開我了。這個世上難道沒有一點讓你感到留戀的地方嗎?那麼,我會讓你留戀嗎?
你的答案是那麼堅決,我,一點都不會讓你留戀。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跟別人說,連得了那麼嚴重的病,也風輕雲淡地像是得了一般感冒一樣對我說的那麼輕鬆。
在你得病的這段時間,我是有多麼害怕,害怕你會突然離開我等等,不過我現在不必怕了。因為你已經離開我了,在一瞬間,現在,我隻有絕望與哀傷。
“你醒了嗎?”一個護士俏皮地向我眨了眨眼。從知道他死去的消息的那時暈到現在是多久了,已經過了多少小時了?
“你和夏塵先生認識吧?夏塵先生生前是個很好的人呢我們整個醫院的人都很喜歡他,他很樂觀,總是給我們傳播正能量。現在死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好好生活,你節哀吧……”
夏塵,總是一個那麼樂觀的人,凡事都往好處想,我就是喜歡他這點。
可是正因為這點,我相信了他風輕雲淡地對這病的描述,卻沒想到造成那麼大的後果,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你醒了嗎?”一個護士俏皮地向我眨了眨眼。從知道他死去的消息的那時暈到現在是多久了,已經過了多少小時了?
“你和夏塵先生認識吧?夏塵先生生前是個很好的人呢我們整個醫院的人都很喜歡他,他很樂觀,總是給我們傳播正能量。現在死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好好生活,你節哀吧……”
夏塵,總是一個那麼樂觀的人,凡事都往好處想,我就是喜歡他這點。
可是正因為這點,我相信了他風輕雲淡地對這病的描述,卻沒想到造成那麼大的後果,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護士明顯被我的話語嚇到了,歎了口氣,問道:“你是夏塵先生的什麼人?”
“我嗎?我是他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愛人。”我笑了笑,回答道。
我的愛人,談起他總能令我浮現那麼幸福的笑容。他是沒事的,他是沒事的,我現在隻有這樣,自欺欺人地欺騙自己,但是,那樣至少會讓我好過點。
“同性戀……嗎?”小護士很驚奇地問道。
“我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是,隻是我們喜歡彼此,我們彼此都是同一個性別而已……他是我愛人,我名正言順的愛人,永遠的!”我很堅定的說道。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呢?你很愛夏塵先生吧,但是,你也要節哀,別做傻事,活著最重要!”小護士勸說道。
“你胡說!你胡說!他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都……”說到一半,眼淚濕潤了我的眼睛,這個事實,那麼的殘酷,就像讓你穿全都是刀的衣服,讓你穿裝滿熱油的鞋子,那種錐心的痛。
痛,達到極致自己還是沒有麻痹,隻能永遠永遠,承受這種苦痛。
“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我建議你去找一個心理醫生。”小護士好心建議道。
我沉默不語。
許久,我出了聲:“他現在,在太平間嗎?”
“是的。”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我用了懇求的語氣,說道。
“你想幹什麼?”
“求求你,讓我見他一麵好嗎?就一麵!”
“對不起,我想我無能為力。”小護士很是抱歉,說道。
“那我想出院,去守住我們以前的回憶,守住我們的一切。”我說道。
上帝從我身邊狠心地奪走了他,不要連我跟他的記憶,我們以前的美好都奪去,都是屬於我的!都是屬於我的!
失去了他,就算隻能在回憶裏回憶到他,但是隻要能想到他熟悉的麵孔,我還會覺得很幸福很幸福了!
“我想你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比較好,或者找一個心理醫生在這裏開導開導你也不錯啊!”小護士說道。
“我說了我想出院!”我隨手抄起一個杯子,往小護士扔去,大聲說道,“你們把他帶走了,為什麼還要把我們的以前帶走,他們都是屬於我的,我的!不要妄想去奪走我的東西!”
小護士幸好躲得快,杯子扔向了小護士背後的牆壁。
透明的玻璃杯“砰——”的一聲碎掉在地上,就像我的世界,從知道他的死訊時已經像這個玻璃杯一樣,崩壞了。
是的,我出院了,沒有理會小護士的建議,在扔完了那個玻璃杯之後,毅然決然地走出門外,辦了離院手續,徹徹底底地離開了他生活了三個月的醫院。
回到了家,一切又是老樣子,隻是空氣中,沒有了他熟悉的味道,沒有一個人從背後環抱住我,給我一個吻。
空寂的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對著牆壁,對著牆壁上掛著的我們去夏威夷的照片,獨自發呆。
那張照片把我們拍得多好,夏塵,你說是吧?
我們那時是多麼幸福,你說是吧?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片天空,但是我沒有開燈,黑暗的,空寂的房間,隻有我一個人。
桌子上的照片,空氣中的陌生氣味,與一切不一樣的生活,總是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你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啊……
永遠永遠,都隻有我一個人思念他了啊……
我真想把上帝千刀萬剮,為什麼,別人的愛人的生命不被掠奪,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挑中了他?
門外想起了鄰居,那對新婚夫婦的聲音,他們是那麼的幸福,在三個月前,我也曾經擁有這份幸福。
門外的聲音,充斥著那對新婚夫婦的膩歪:
“老公,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外麵吃吧,去吃你最喜歡的日本壽司,然後一起去看夜景,去你第一次約我的那個廣場看噴泉好不好?”
日本壽司,也是他最喜歡的食物,看夜景,也是我們每次去約會必回去做的事情。
別人正在享有著這份幸福,而我的幸福,你在哪裏呢?
這一夜,天空還是那麼美,有那麼多的星星。
有人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升往天空,而對自己最重要的一個人,將會成為最亮的一顆星星。天空那麼多顆星星,哪一顆是你呢夏塵?
在桌台上的每一張照片,我都笑得那麼開心,現在,我還笑得出來嗎?
能讓我笑得那麼開心的人不在了,我還笑得出來嗎?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的。
我知道他不想我這般糟蹋自己,但是我一閉上眼,麵前都是他的笑容,溫柔如水。
一睜開眼,淚無聲滑落。
夏塵,你在哪?
我好想你。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