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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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想到,我居然還幫了你。”人群依舊熙攘,蘇卿府忽然合起折扇,力道仿佛要將扇骨折斷,扇尖抵住蘇流年的胸口,舟揖打在岸邊的聲音是那麼刺耳,陽光透過玉墜折射到蘇流年那扇麵具上,蘇卿府瞪著蘇流年,猛然將麵具扯下,蘇流年額前的劉海繼而遮住了蘇流年一瞬痛苦的眼神。
“三年來,你很希望有這一刻吧!”蘇卿府將麵具攤在掌心,這扇看不出喜怒哀樂的麵具,卻飽含了蘇卿府太多的傾注,蘇流年猶如轉眼間被抽去了剛剛安附在身體裏的靈魂,摘下麵具他便不再是慕厭,他甚至不敢直視陽光,陽光卻穿過發絲間灑在他的額角,那朵牡丹綻放得更加耀眼。
蘇流年睜大雙眼隻看著地麵,他顯然無法緩過神來,三年他好不容易習慣和生活的一切,就被蘇卿府這麼撕去,一切回歸原點,一切。
地麵上的陽光被一個人的腳步擠壓得越發小了,它們正如蘇流年一般,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可那個人還是用最後一步徹底粉碎,蘇流年的臉頰已變得蒼白,他用如死灰般的目光看向這個戴上麵具的男人。
蘇流年感覺自己的掌心塞進了什麼東西,正是蘇卿府手中的折扇,隻見蘇卿府嘴角翹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對身後的人擺擺頭,他便如一件物拾被他人看管,“現在,他是你們的主子,照顧好他。”蘇卿府的笑容任掛在嘴角,蘇流年的眸瞳卻要流出血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蘇卿府肆無忌憚的走向司馬藍所在的地方,以慕厭的身份,毀掉司馬藍三年來用淚水洗去的一切,再次在她的心中留下永生的傷痕。
“慕厭,你到哪去了?快去用午膳。”蘇卿府剛步入酒店,就被等候多時的婢女逮個正著,蘇卿府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仰頭看向了那個廂房,三年來的相思,會在指尖觸碰到門木的那一刻全然解開嗎?
蘇卿府的腳步從未如此倉促,卻在門前悄無聲息的停下,是她的聲音,是他朝思暮想的一絲音,手不禁慢慢撫上門欞,本是不費力氣便能推開的大門此時猶如千斤重,當門打開的那一刻,蘇卿府就像幾世輪回卻依舊看得清她臉龐,司馬藍正輕輕的煮著酒,玉指在一米下陽光仿佛撚住了調皮的陽光,酒水也參入了陽光一般。
“慕厭,你來了,嚐嚐吧。”司馬藍沒有抬起頭看看這個已經全然不同的慕厭,酒水倒滿酒杯,酒麵跳躍著陽光,蘇卿府悄悄地走到司馬藍身後,蹲下身來,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與她相見的清醒,可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緊緊扣住了她的十指。
司馬藍有些吃驚,慌張的收回了在蘇卿府掌心裏的雙手,還不待轉過身來便被蘇卿府一把攬入懷中,司馬藍問著他身上的味道,一股不知名的淚意忽然湧上眼眶,她的雙手也不禁換上蘇卿府的腰身,淚水不爭氣的打濕了他的肩胛。
“藍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蘇卿府將司馬藍的身子護在臂彎之中,懷中的嬌軀依然在微微顫抖,可突如其來的力道卻讓蘇卿府栽倒在地,司馬藍的淚珠尚在臉頰上晶瑩,司馬藍已要緊嘴唇滿眸恨意。
“你。。。害了流年。。。害了流年。。。”一滴淚滑過司馬藍咬得發白的嘴唇如斷線的珍珠摔落在地,看不見一點粉末,短暫的沉默染疼了兩人的心房,蘇卿府的拳頭攥得發抖,忽然撐地而起,司馬藍第一次看見蘇卿府冷峻的雙眸蒙上一層薄霧。
“我登基稱帝是為了誰?我拋棄手足之情是為了誰?蘇流年明知道你是我的他還要自找死路,這能怪著誰!”蘇卿府步步而來,卻步步撕碎了司馬藍好不容易縫補起來的心,一雙有力大手摁住了她的雙肩,後背襲來一陣涼意,他將她摁在了牆上。
司馬藍看著蘇卿府淩闊分明的麵容,三年來,他更無人成雙,她亦獨自傾城,可這次相逢,司馬藍卻毅然躲開他溫暖的雙唇,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拿起幾上的酒潑向了蘇卿府。
蘇卿府猛地閉上雙眸,劍眉好看的擰成一股,靜靜的感受著酒水從臉頰滴落,他找了她三年,等了她三年,想了她三年,卻換來她對另一個人的牽掛,另一個人!
“蘇流年死了。。。。還是我親手一劍刺進他的胸膛,是我親手殺了他!”蘇卿府忽然咆哮起來,發絲帶著酒水發泄著蘇卿府的狂怒,滿腔愛意化為濃濃的恨,糾纏在一起,痛進了骨髓。
“啪!”清脆的一聲震驚了空氣,蘇卿府捂著發燙的臉頰,聽著司馬藍低聲卻竭斯底裏的道:“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那又如何!蘇流年已經死了!”蘇卿府一把扯住司馬藍,死死的抱在懷裏,任由司馬藍的踢打,也一聲不吭,直到司馬藍癱倒在他懷中,淚水決堤,酒水已冷。
蘇卿府漸漸減輕了力道,隻聽司馬藍如喃喃自語般:“你大可不必傷害流年,大可不必。。”
“我知道你愛我,可我隻允許我一個人愛你。對不起。。。。藍兒。”蘇卿府小心翼翼地抹去司馬藍眼角的淚水,司馬藍雙眼含波的模樣在陽光下格外戀人,就像一個娃娃,長不大的娃娃。
“卿府。。。我愛你。。。”司馬藍再也沒有勇氣去拒絕蘇卿府的吻,酒水肆意間,牡丹花開裏,誰人記得淚水千流?
當蘇流年再次見到蘇卿府時,已是三十個日夜,蘇卿府解下麵具,親自為他戴上,告訴他,“從此以後,我要你變成我,陪伴在藍兒身邊,而不是蘇流年,明白麼,慕厭。”
冰涼潤肌的麵具突然有了一絲不屬於它的溫度,蘇卿府忽然灑下的他的黑發,為他戴上玉冠,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卻在麵具下,誰也看不見。
隻有蘇流年知道,不變的,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