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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雲從殿前,白雪被人捧成白球摔在他人身上,跳起的雪片夾雜著兩人的歡喜。
“藍兒。。。別扔了。”蘇流年一如既往的被司馬藍輪番轟炸,不少雪花已爬上了他的眉梢發絲,可他的笑容就像這白雪中最暖的陽光。
司馬藍的眼角總是勾著一抹難得的彎兒,雪球再次從她手中飛出,準確無誤的砸在蘇流年身上,她自然知道蘇流年不會躲閃,更不會還擊,劉儈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二人嬉戲,淚水卻在不知不覺中充斥著他的眼眶。
打蘇卿府走後,次日鳳歌四地便謠言四起,不少人說蘇流年為昏君,無能之主,竟與嫂嫂有所勾結,更有人士風趣的稱蘇流年乃一代性情之君,而這些,傳到蘇流年的耳邊之時,這個少年隻是雙眸一暗,什麼也沒有說。
“陛下,歇息會兒吧。”劉儈一想到這幾日蘇流年撇下本就流言四起的朝堂陪著司馬藍尋找她所缺失的一種感覺,一個重新回到蘇卿府的理由,他就覺得心被什麼紮了一下,歡笑聲也變得刺耳無比。
蘇流年卻是淡笑著接過劉儈遞來的熱茶,茶葉安靜的躺在盞底,白雪下,就像端著幾多茶針,晶瑩剔透。
司馬藍依舊玩弄著掌心的白雪,仿佛看不見蘇流年正略帶苦澀的看著她,當日就在她說出那番話後,他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兒的心任然是屬於另一個人的,可他還是不舍得放過她,就像他不願放過自己的一廂情願。
“陛下,這幾日來奏折亦是多了,朝臣不見您,怕是。。。”劉儈趁著蘇流年好不容易不跟司馬藍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我怎會不知道呢?哥哥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就讓那個日子,快些來吧。”蘇流年很是坦然,他留給了蘇卿府充足的時間去策劃一場驚天大變,盡管他早得到了楊子霧的發兵以防萬一的奏折,可他隻將它放在一旁不再過問。
說起來,這幾日他再也沒有收到京都之外的任何折子了。
“卿府,快來。”
司馬藍每次喚他卿府,蘇流年的心都會停跳一拍,這次也不例外。劉儈拿過蘇流年手中的茶盞,悄然退到一邊不再吭聲,蘇流年收拾了一下心思,向置身於白雪中的司馬藍走去。
“卿府,你說,陛下在宮中可好?”
“。。。。。好。”蘇流年眸中一閃,發現司馬藍的目光是那般真摯,支吾了些才答道。如若她知道他是蘇流年,又為何這樣言語?
“真的嗎?開年節那天,我看到流年與顧西扇在一起,我真想告訴他,顧西扇並非善人,你代我去告訴流年好不好?”司馬藍忽然攥緊蘇流年的十指,蘇流年這才想起那日他與顧西扇在司馬藍麵前的舉動,他也記起,蘇季的血碧毒與顧西扇所言。
可他隻是笑然一過,將她的肌膚小心的護在懷中,小聲道:“我自然會給他說的。。。”
“卿府。。。你不許食言。。。”蘇流年聽出了司馬藍話語中的請求,她為何要自己提防於顧西扇呢?蘇流年轉過身不去看司馬藍,他跟她明明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裝下去?弄得自己的心好酸。
“流年。。。”蘇流年忽然腰間一緊,原是司馬藍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而她在耳邊的呼喚,更是讓蘇流年身子一顫。
“流年。。。不要再與顧西扇有來往了。。。她不是什麼好人。”司馬藍將頭貼在蘇流年已經日漸寬厚的脊背,蘇流年緩緩的解開了司馬藍的十指,卻攥在手裏,不肯鬆開。
“虞塵。。。我終於可以這般喚你了嗎?”
“嗯。。。”
蘇流年暗歎一口氣,一切終於都要回歸正常,她又要離開自己去到他的懷中了嗎。
“虞塵,哥哥怕是不會輕易原諒你,我不是將那冊子給你了嗎?帶著那冊子去龍涎找到龍涎相邦,讓他送你回來。”蘇流年帶著不定的語氣讓司馬藍抬起了頭,她能感到這個少年這些天來的變化,他的笑容正是她最眷戀的地方,也是最讓她害怕的地方,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笑著,笑得她的心,那麼痛。
“他。。。不原諒我也罷。。。倒是你。。。卿府怕是。。。”司馬藍將蘇流年的身子轉過來,對上他的眸子,她發現蘇流年的目光是那麼恍惚。
“相信我,哥哥會念及手足之情的,他是你最愛的人,你了解他不是嗎?”蘇流年再次綻開他的笑容,融化了司馬藍心中的情絲,少年突然鬆開了手,讓司馬藍的掌心的溫度在刹那間流失得厲害,她想重新抓住他的指尖溫存,可她沒有勇氣。
他是你最愛的,你了解他不是嗎?
是啊,她太了解他了,蘇卿府縱然顧及兄弟情誼,也不會輕易放過蘇流年,她如若聽從蘇流年去了龍涎,回來是否還能與他相見?她是不是想要的太多?
“攝政王妃,天冷,您還是進殿去吧。”劉儈小步上前輕聲提醒著,司馬藍這才緩過神來看著蘇流年掩飾著失落的背影,也笑著對劉儈一額首,可她的笑也變得,那麼苦澀。
就當司馬藍踏著每一步都猶如走在棉花上的步子進了殿時,一聲如撥冗見日的琴聲撩在她的耳際,司馬藍不禁停留在了原地,欣賞著對麵的少年的彈奏。
每一次撥動的弦音都能讓司馬藍的心挑起一陣波瀾,沒錯,這是蘇流年初見到她的時候,感覺是這般美妙,就像在萬花叢中,小溪鳥語,他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她也隻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蘇卿府的容貌。
突然琴聲低了下來,晴朗的天空驟然被烏雲遮住,花兒在無助搖曳,溪水也叮咚得厲害,而這次,是蘇流年看著她與蘇卿府在小溪邊漫步。
琴弦晃動得厲害,琴聲也流露得厲害,就要刮開雪花,是那麼渴望再次見到陽光,司馬藍隨著琴聲想起了蘇淺麟滿百日當天,他擋著天下風雲為她撐起一片天空,他卻質疑她的癡情,質疑他們愛情的結晶,為何她的心也同蘇流年的心那般疼痛起來?
正當司馬藍被琴聲拉近記憶之時,琴聲戛然而止,烏雲散開,大雨終究沒有落下來,但隻是因為一個人默默的為她與他撐著傘,這次,一個人不見了,大殿陷入了寂靜。
“流年。。。我不想去翎孜,我想留在這,與你一起去見卿府。”司馬藍看著蘇流年凝視著已經斷掉的琴弦,悄悄的邁動步子,卻被蘇流年察覺了。
“劉儈,上茶。”蘇流年將流血的指尖藏進袖中,令劉儈端來了熱茶。
“喝口熱茶吧。”
司馬藍不知蘇流年為何突然要她喝這熱茶,但她尊重著蘇流年的意願,接過茶盞,僅僅抿了一口,便覺心中頓時踏實了很多,卻襲來了困意,讓她漸漸看不清那個少年的臉龐。
他真的要消失了嗎?不!不!
“讓人,將她送往翎孜,交給司馬鈺。”蘇流年接住搖搖欲墜的司馬藍,司馬藍已經陷入了沉睡,劉儈咬緊牙對蘇流年深深一鞠,轉身小步跑出,蘇流年橫抱起司馬藍,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金絲榻上,他太自私,連讓她看他最後一眼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