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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的雪下得紛飛,趙月目送司馬鈺馳馬而去,濺起的雪花揚在趙月的心頭,她今日隻覺得心神不寧,她有些遲疑的探出手去,寒冷隨即侵襲了她的手心,可她為何覺得那熟悉的背影此時此刻更讓她的心冰涼刺骨呢。
    “何人!”看守宮門的黑羽軍士警惕的打量著司馬鈺,城頭也瞬間有了萬隻箭矢對準司馬鈺,司馬鈺不緊不慢的勒緊韁繩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些軍士,按理說這麼冷的天又非大朝之日,怎會如此森嚴,而且平日看守宮門的軍士應該認得他才是。。。怎麼。。。想到這,司馬鈺坐正身子,從腰間解下腰牌亮給攔住他的軍士,下了馬背,這才得以進宮。
    一進宮門便有公公上前為司馬鈺打傘遮雪,司馬鈺對著掌心哈了口熱氣,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家兄可到了?在下不是最後一人吧?”
    “駙馬爺多慮了,您呐,是來得最早的。”公公弓著身子樂嗬嗬的答道,司馬鈺點了點頭,看向前方宮牆間覆蓋著白雪的道路,心底不覺有些淒涼,這宮闈裏的白雪,就從未消散過,雪花飄落在每人的心間,讓每個人的心越發冰冷。
    到了龍涎殿,司馬鈺又被攔住了去路,解下鬥篷,搜了全身,連玉玦也被收去,這讓司馬鈺不禁對身旁的公公問道:“隻不過是個家宴,國君怎如此防備?”
    “駙馬爺不知呐,國君請了耍劍的戲子,再者嘛,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公公這一句陰陽怪氣的回答讓司馬鈺心中很不是滋味,憤憤地一甩長袖進了殿去。
    不想趙皓等人早已入座,這更讓司馬鈺深以不妙,還未對趙胥行禮就被安排入了座,還不待司馬鈺坐穩耳邊忽然傳來鏗鏘有力的擊鼓聲,驚得司馬鈺眉毛一挑,隻見幾隊身著盔甲的戲子執劍入了殿中央,悠揚的琴聲又緩緩環繞在眾人耳際,劍舞得倒是柔水一番,趙胥忽然爆出一聲笑來,舉起酒爵道:“一年的開年之際就要到了,今日宴請大家,就想跟大家說說,寡人呐,想與鳳帝一起過這開年節。”
    “哦?君父此意甚好,據兒臣所知,鳳歌的攝政王的誕辰也正是開年之日,鳳歌也是熱鬧的。”趙皓首先接話,這讓司馬鈺注意到他身後還站著一名白衣女子,那種感覺讓司馬鈺舉得十分熟悉,一時間又想不太起來。
    “那,不知賢婿的意思呢?”趙胥自然察覺了一路來的阻撓總讓司馬鈺臉色有異,笑著對司馬鈺問道。司馬鈺突然被問,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會兒才道:“小婿也認為甚好。”
    “好好好!那就幹了此爵!”趙胥大笑著一飲而盡,司馬鈺卻環視著大殿,每一個麵孔都不願放過,他沒有看到司馬徽的身影,看樣子這宴席已經開始了,為何司馬徽沒有到?
    酒剛下肚,司馬鈺隻聞耳邊忽然閃過一雷霆之聲,隻見那劍舞開始變得鋒利有勁,劍鋒頻頻在司馬鈺眼前閃過,這讓司馬鈺不禁瞥了趙皓一眼。
    趙皓淡笑著搖搖頭,舉起酒爵來自顧自又飲了一爵,司馬鈺自然不肯多飲,他不知道他的手在幾上已經在悄然握拳,他本以為司馬徽作為兄長是他赴宴唯一的堅持,可司馬徽居然不在此處,那麼他會站在哪一邊呢,守衛宮門的軍士分明就是上過戰場的軍人,血腥之味就在這大殿之中就讓他嗅到了分毫,難道自己太過相信趙皓了嗎?
    “賢婿,你認為這劍舞,如何?”
    “很好。”
    司馬鈺故作淡然的為自己斟了一爵,殊不知酒水還沒溢滿酒爵,一束寒光直指他而來,酒水在這瞬間斷絕,卻在燭火閃爍幾下後重新倒入酒爵,司馬鈺的目光隨著劍鋒而流轉,酒讓他越發清醒,可趙皓依舊沉浸其中。
    趙胥也舉起酒爵將酒水入喉,目光再打在司馬鈺身上,他在等什麼呢?他在顧忌些什麼呢?在座的除了他司馬鈺都是他趙家的人,就連這舞劍的戲子都是他培訓多年的心腹,為何他遲遲不肯下手?這般想著,趙胥不可置信的將目光挪到了趙皓身上,可馬上又收了回來,趙皓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為何會看向他?
    琴聲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如解凍的冰泉奏得每人心中叮咚作響,突如而來的鼓聲更是轟得司馬鈺差點將酒水溢出嘴角,五指早在袖中緊握成拳,劍風刮過他的發梢,刺得他耳膜微疼,忽然,趙胥騰地站起身來,驚得司馬鈺一把將目光打在了他身上,隻見趙胥笑著一步步來到他身邊,摁住他的肩膀,道:“賢婿啊,你既入了我趙家的門,就要照顧好我趙家的人。趙月寡人頗為賞識,日後,寡人要讓她做一代女皇,可寡人太了解你父親的性子了,就是不知道你的性子可隨著你父親?”
    司馬鈺心中咯噔一下,這趙胥倒擔心起自己日後竄了他趙家的位,做了司馬家的君,心中不禁嘲笑道:“嶽父已將月兒嫁於我作妻,又何必擔心小婿的性子向著誰呢?”
    “擔心?寡人自然擔心!寡人就是不能給你們司馬族人一點點縫隙,否則,你的父親如何能把持朝政命令寡人如此之久!”趙胥突然的言語將司馬鈺嚇了一跳,隻不過司馬鈺反而用不屑的目光再次瞥了一眼趙皓,這一眼讓趙皓眯上了眸子,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小婿惶恐。”司馬鈺由於被趙胥死死的摁住,此刻穩穩的坐在座上,趙胥陰冷的看著司馬鈺,擠出字來:“寡人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史官記錄在冊,寡人都說了如此的明白話,司馬鈺,你不妨回答寡人幾句吧。”趙胥作勢將酒爵狠狠的擲在地上,酒水灑了司馬鈺一身。
    “嗬嗬,臣自然謹遵君命。知無不言。”司馬鈺對上趙胥的目光,並不在意趙胥的一舉一動,恰在此時,如驚雷般的鼓聲轟然炸響,司馬鈺隻感頸間一陣恍惚,司馬鈺轉眸看去,一道劍刃還差分毫便抹了他的脖子,鮮血如泉湧,趙胥猙獰的對著他肆意的大笑著,正當司馬鈺冷冷的看向趙皓之時,差點要了他命的那名戲子瞬間被刺穿了胸膛,長劍滑落在他的手邊,趙皓的長劍毫不猶豫的架在趙胥的項上,狠狠地道:“你為何要傳位給一個女人?為何!”
    趙胥先是狐疑的看著趙皓,後又釋懷的看向指縫間溢出鮮血的司馬鈺,笑道:“因為你身上有司馬家的血,寡人不可能讓一個有司馬家血脈的人即位!”
    “可我是你的兒子!我是你的兒子!”趙皓瘋狂的咆哮著,鼓聲任在繼續,覆蓋住了這仇恨的聲音。
    “。。。。。”趙胥沉默了,司馬鈺卻笑得猖獗,他撐幾而起,腳步不穩的對趙胥說道:“他有我司馬家的血,可你任然這麼信任你的兒子,國君你這是何苦呢。”司馬鈺說著笑容開始變得寒冷,他慢慢從趙皓手裏接過長劍,不待眾人反應猛地將劍刃深深的刺入趙胥的胸膛,他的雙目與趙胥之間近在咫尺,“我隻能說你也對了不少,可是,你為何要殺了我的父親!啊?哈哈哈!”司馬鈺再將劍刺入一寸,喘著粗氣道。
    趙胥似乎明白了什麼,殘留之際看了一眼雙眸仇紅的趙皓,艱難的握住司馬鈺的雙手,徹底粉碎了他的生命。
    司馬鈺好像心底一下被抽空,一把坐在了地上,趙皓也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撲到已經開始冰冷的趙胥的懷中,眼淚與趙胥的鮮血融合在一起。
    司馬徽終於來了,他也選擇了兄長的身份,不久後,就在臨近開年節之際,在明邯,蘇流年看著手中那封龍涎新君趙皓的來信,覺得這雪,掉落得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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