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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府,別喝了。”雨似乎下個沒完,要將每人的心間都溢滿水一般,司馬藍不知道為何蘇卿府打蘇流年走後,會飲酒至今,每次也是大醉而歸,這讓司馬藍隱約感覺到蘇卿府在瞞著自己什麼,隻有蘇卿府心中有大事之時,才會這般作為。
    蘇卿府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看著手中倒影著不止一個的酒壺,放懷大笑起來,司馬藍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剛想去奪酒壺,卻被蘇卿府大力的攬入懷中,蘇卿府隨意的將酒壺擲在地上,橫抱起司馬藍,向正熟睡中的蘇淺麟走去。
    “卿府,別去打擾麟兒了,你醉了。”司馬藍倚在蘇卿府結實胸膛,窗外的雨聲就像為二人的腳步聲伴奏,蘇淺麟任在熟睡中,小嘴不乖的允吸著自己的拇指,蘇卿府抱著司馬藍走到蘇淺麟旁邊,司馬藍幸福的笑了,“卿府,放我下來吧,麟兒這個壞毛病。”
    “哼,蘇流年這般抱著你,你急著下來,怎麼?我抱著你也這麼心急?”蘇卿府滿是醉意的話讓司馬藍臉上羞紅,蘇卿府轉眸看向蘇淺麟,司馬藍看著蘇卿府眼中滿滿的寵愛,不禁貼著蘇卿府的耳根說道:“放我下來,你也可以看看麟兒。”
    話音剛落,蘇卿府果然放下了司馬藍,司馬藍落地還沒站穩,蘇卿府便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中的蘇淺麟,雨陡然間下得更加放肆,蘇卿府卻仰頭大笑起來,“我的兒子,哈哈,你知道嗎,不久,你就會被立為太子,原本你還是做一耕農書生命,你爹爹給你搖身一變,開心吧?”蘇淺麟被蘇卿府的笑聲給驚醒了,睡眼朦朧的看著醉酒中的父親,哇哇大哭起來。
    “你看你,嚇到麟兒了。”司馬藍趕緊上前接過蘇淺麟心疼的在臂彎中哄蘇淺麟進入夢鄉,蘇卿府打了個隔,司馬藍責怪的看了一眼蘇卿府,輕聲道:“快去睡會兒吧,你醉得厲害。”
    “不!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不許去見蘇流年!”蘇卿府不管司馬藍抱著蘇淺麟,一把摟住司馬藍的肩,蘇淺麟的哭聲再次充斥在二人耳際。
    “你看你!”司馬藍輕輕地踩了一腳蘇卿府,將蘇淺麟放回竹籃,招來奴婢照料著,才拽著蘇卿府到一邊責怪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我扶你去睡覺。”
    “哼!蘇流年幾番請求我讓你去見他最後一麵,我不允許你去!永遠不可能,哈哈哈。”蘇卿府醉呼呼的說完,邁著不穩的步子身子一歪倒在榻上,便沉睡不醒。
    司馬藍卻是瞪圓了眼睛,什麼叫最後一麵?為什麼會是最後一麵?
    “來人!備轎!”司馬藍瞥了一眼已經有了鼾聲的蘇卿府,不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轎子,直奔皇宮而去。
    雨水打在轎頂,滴答聲更是亂了司馬藍的心緒,蘇卿府怎會說出讓蘇淺麟做太子的話?蘇卿府不可能將蘇淺麟交給蘇流年,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
    司馬藍被自己的想法驚得不輕,趕忙讓轎夫加快腳步,殊不知蘇流年正看著麵前的鴆酒發呆。
    “陛下,你這是何苦?”秦子然靜靜的站在蘇流年身旁,同樣看著那極其精美的酒杯盛著的鴆酒,酒是這般平靜,全然沒有雨的半分生氣。
    “子然,我的父親走了,我的母親,也走了。就連我的哥哥,也早已離去。我一直尊為老師的相國,也去了龍涎。你說,我一個人擔著這個天下,還不如用天下挽回哥哥,自己也落個幹脆。”蘇流年的嘴角露出慘淡的微笑,秦子然心中第一次有了道不出的苦澀。
    “陛下,她。。。。不是還未離開嗎?”
    “她?那又如何呢。。。。待會兒我會擬一道廢後詔書,否則,在我離開以後,我的哥哥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她肚中孩兒。”蘇流年的心仿佛被忽然刺穿,他想到了蘇淺麟,想到了自己也就要成為父親,可這一切,他一個也帶不走,也就放手吧。
    秦子然瞬間愣住了,見蘇流年還是磨墨,秦子然突然抓住了蘇流年的手,勸告道:“你可以禪讓,你可以全身而退,你不必走這等極端!”
    “我寧願負人一次,也不想有人再傷我一次。”蘇流年掙脫秦子然的手,磨得更加用力,秦子然看著墨汁被蘇流年磨得四處飛濺,就知蘇流年此刻心裏的起伏,趕忙摁住蘇流年的手,請示道:“我來磨吧,陛下。”
    蘇流年愣了一下,看著滿桌的墨汁,鬆開了手,秦子然磨墨果然穩當多了,蘇流年執起毛筆,仿佛在詔書上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用一生時間來書寫一般,秦子然看著字體中充滿愛意與愧疚的字體,雙手不禁在微微發抖。
    “陛下。。。你。。。真的想好了?”秦子然眼見蘇流年拿起鳳歌國璽,璽上金鳳眼角似乎就要滴出淚水,可就如蘇流年的心那般,終究是冰冰涼涼。
    “嗯。”蘇流年一咬牙,將國璽用力的印上了那道詔書,朱紅的印泥如鮮血一般刺眼。
    秦子然的雙手撐上鴆酒所在的桌子,震得鴆酒有了絲毫波瀾,蘇流年笑著舉起那杯酒,自嘲的說道:“我念見她一麵,果然是妄想,子然,你告訴虞塵,我祝她跟哥哥,白頭偕老。”說罷,就要將酒灌入喉中,秦子然心中一橫,拿起墨台砸向蘇流年,那杯該死的鴆酒終於被弄翻在地。
    “攝政王妃到!”
    就在酒杯砰然落地的那一刻,大殿的殿門被轟然打開,司馬藍看著眼前的一切,瘋了似的衝向蘇流年。
    “秦子然!你想要弑君嗎!”司馬藍擦拭著蘇流年額頭的鮮血,哭著叫喊已經不省人事的蘇流年,秦子然冷冷的放下墨台,低冷的說道:“是你家夫君想要弑君!看看這是什麼!”
    司馬藍猛地抬起頭,順著秦子然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道廢後的詔書,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盡管殿外的雷雨大作,殿內卻沒一點聲響。
    “嗒。”是屋簷上雨水掉落的聲音嗎?
    不,是眼淚摔得粉碎的聲音。
    “真不明白陛下為何因為你付出這般多,你其實有些時候就像陛下,陛下看不明白司馬鈺,你是看不明白蘇卿府!”秦子然話音剛落,司馬藍猛地想起當日蘇卿府的所作所為,她似乎忽略了一個人,一個把她放在心窩裏的人。
    秦子然見司馬藍還沒弄明白,頗為諷刺地道:“當日,陛下為了讓蘇卿府不再施苦肉計,讓蘇卿府一心一意待你,陛下承諾與蘇卿府皇位相換,算你還有些良知,否則明日你聽到的就是陛下駕崩的消息了!而看到的。。。。是蘇卿府踩著陛下的皇袍坐上龍椅!”
    “不會的,不會的!”司馬藍緊緊的摟住蘇流年,自顧自的搖著頭,秦子然拿起那道廢後詔書,狠狠的扔在地上跺了幾腳,才道:“這次你還能趕上,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至於下一次。。。。就不知道了。”
    這是蘇流年與蘇卿府說好的最後一麵,蘇卿府看著窗外的雨,喝下了酒壺裏最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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