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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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同飲!”楊曦喝得不亦樂乎,原本肅穆莊重的大殿被她的夜夜笙歌染得輕浮花酒,朝臣們雖心中多有怨言,但安逸的日子讓他們懈怠起來,甚至開始溜須拍馬,在司馬鈺眼裏全然一番烏煙瘴氣。
“報!常勝王派五百精兵押送休王之子,懷王之女進京!”一名軍士穿過數名舞姬,跪倒在地,楊曦高興的拍拍手,“叫將士們進宮同樂!來,你過來。”
軍士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單膝跪在楊曦腳下,從懷中掏出楊子霧的書信上呈楊曦,哪曉得手背一陣酥酥的感覺,軍士抬起頭,發現楊曦正撫摸著他的手背,並賜酒於他,完全沒看見那封信。
司馬鈺對楊曦身邊的內侍遞了一個眼神,內侍會意,接過軍士手裏的信交給司馬鈺,信上隻有五個大字:蘇卿府已死
“什麼!”司馬鈺沒控製住,當場出了聲,這讓楊曦停止了灌酒,揮手示意軍士下去,對司馬鈺說道:“何事?”
“哦。。。臣。。。”司馬鈺將信塞進自己袖裏,就聽楊曦道:“哀家曉得相國擔心那五百將士,這與民同樂有何不可!”
“額。。。”司馬鈺暗自一笑,端起幾上的酒杯,敬楊曦,“是臣的不對,臣自罰一杯。”
“誒!相國。。。一個人喝有什麼勁?”楊曦忽然站起身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端著酒杯踏著難免妖嬈的步子來到司馬鈺身邊,“來,共飲。”
司馬鈺一見楊曦的媚眼,嘴角一陣抽搐,“謝。。。”司馬鈺謝字還沒出口,就被楊曦挽住手,“哀家喂相國。”楊曦說罷,手中酒杯直奔司馬鈺而去,眾臣感到一番詭異,司馬鈺後退躲避,哪曉得撞到身後的大柱,楊曦的酒撞了司馬鈺一個滿懷。
“呀!快來人!”楊曦連忙擲下酒杯,司馬鈺心中無名火起,笑著推開前來的內侍,對楊曦說道:“臣有失儀表,先行告退。”
“誒!”楊曦隨即叫出口,但還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恢複了平時該有的模樣,“相國可還要回來。”
司馬鈺暗自惡心,對楊曦一點頭,拂袖而去。
等候在外的相府下人一見司馬鈺出來了,趕忙上前,司馬鈺狠狠出了口氣,抬眸望去,發現楊曦下令進宮的五百將士連同蘇青,蘇荷正往金殿而來。
司馬鈺舉起手來,示意下人別再擦拭他身上的水漬,走下銀玉階,待腳步落地,金殿內的歌聲才終於斷在耳際,“小荷,瞧!那就是司馬鈺。”被假裝押送著的蘇青一眼就瞧見了司馬鈺,被叫到的蘇荷才順著看去。
司馬鈺或許是感受到了有兩束目光向自己投來,轉眸一看,卻與司馬藍的眸子相對,這讓司馬鈺有些皺眉,為確定自己沒看錯,附耳下人將那人叫來。
正行走在隊伍裏的司馬藍正愁沒法見到蘇流年,一看司馬鈺在,心中豁然開朗,自然跟著下人來到了司馬鈺眼前。
“司馬藍,你好大的膽子。”司馬鈺一見真是司馬藍,反而有些欣喜的說道。
“哥哥應該知道,我的膽子向來是大的。”司馬藍仰起頭,笑著回答,這讓司馬鈺打量起了司馬藍這身男裝,“真難看的男人。”
司馬藍被說得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司馬鈺趁著司馬藍沉默的空當,瞥了一眼金殿,想起了那封信上所寫,似乎明白了司馬藍的來意,“你來這。。。是為了誰?”
是蘇卿府呢?還是蘇流年?
“鳳歌。”司馬藍答得很幹脆,這讓司馬鈺冷笑一聲,“為了蘇卿府而去找陛下,何必扯到鳳歌身上?再者,你難道認為我會相信蘇卿府真的已經魂歸西天了嗎?”
司馬藍心中一咯噔,幹脆坦白道:“不管是卿府還是流年,都為了鳳歌,我相信哥哥早有謀劃,何不讓我助哥哥一臂之力?”
“你說反了吧,是想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司馬鈺看著蘇青等人進了金殿,目光猛地犀利起來,看得司馬藍心一虛,“那。。。我也多謝了!”
司馬鈺從袖中掏出一塊深紫色刻著銀鳳吟天的令牌,交給司馬藍,“這是我的相牌,憑著它,你可以見到陛下,我希望你不要拖泥帶水,連累於我,否則。。。”
“否則你在滅了楊曦之後就會滅了我。”司馬藍知道司馬鈺話中之意,司馬鈺見此滿意的點點頭,翻身上馬,向宮外疾馳而去。
司馬藍看著令牌的顏色,便知道司馬鈺還念著司馬狐,可不比銀鳳鑲嵌在中央罷了。司馬藍握緊手中令牌,一路摸索著記憶的方向,這也是她第一次相遇秦子然。
而蘇流年無神的看著前方,天色以黑,但他任不要人點燈,整個後殿陷入一片黑暗,若不是全殿銀光幽幽,要不真要融入夜色之中。
“陛下要不要嚐嚐國豆漿?”
“子然兄。。。。”
身著一身黑袍的秦子然,端著被蘇流年賜名的國豆漿,放在蘇流年麵前;不過他幾乎是跟著這豆漿一起到的明邯,是劉儈上報楊曦,怕蘇流年煩悶,特意叫他來與蘇流年行詩作對。
“我沒心情喝。”蘇流年沒有去看那碗豆漿,而是玩弄起了鳳歌國璽,這象征著一個國家的玉璽,卻被蘇流年當做玩物一般,秦子然知道這玉璽已然沒了意義,隻是傀儡的象征,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拿過玉璽,道:“子然知道豆漿再甜,也解不了陛下心中的苦,但就如這玉璽一樣,在陛下手裏能隨意玩弄,而在子然手裏,儼然如山。”
蘇流年看向秦子然,他知道秦子然的意思,你畢竟是一國之君,盡管在這深宮或許不是,但在天下人心裏,任然不可動搖。
“那又如何,我還是籠中之鳥。”蘇流年無奈地端起豆漿喝了起來,秦子然笑了笑,“其實,子然能給陛下帶來比這豆漿更甜的,定能甜到陛下的心眼裏去。”
“哦?是麼。”蘇流年以為是秦子然在故弄玄虛,不想司馬藍忽然出現在他眼前,蘇流年頓時愣住了,司馬藍靜靜地上前,放下蘇流年手中的豆漿,這讓蘇流年的心驀然成了被敲擊的鼓麵,“虞。。。虞塵!”
“是我,陛下。”司馬藍將蘇流年攬入懷中,她能嗅到蘇流年身上的悲傷之息,想到帝位與自己所帶給他的苦痛,司馬藍不禁一滴眼淚掉落,卻摔碎了蘇流年的心。
好不容易承認的司馬藍,為何又要變做我的虞塵?
蘇流年腦海中閃過蘇淺麟的模樣,這讓蘇流年一把推開了司馬藍,喃喃道:“齊王。。。。”
這一下讓司馬藍哽住了,狠狠一咬牙,眼淚瞬間絕了堤,反而枕著蘇流年的肩膀哭泣起來,這讓蘇流年手足無措,剛建立起來的防線立馬崩潰,“虞。。。虞塵。。。這是怎麼了?別哭啊。”
“陛。。。陛下。。。你為何要賜死卿府,為何要賜死卿府!他可是你的哥哥。。。親哥哥啊。。。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司馬藍拍打著蘇流年的胸膛,她不舍得用力,根本不舍得。
蘇流年則是被震驚了,感到滾燙的眼淚順著肩胛滑落,他不敢去質疑司馬藍的話,“我。。。我沒有賜死哥哥。。。母後也隻是削去哥哥爵位,去往祁城,怎。。怎會呢!”
“要不是卿府托住楊子霧,我。。我怕是再也無法向陛下傾訴了。”司馬藍止住哭泣,蘇流年抹去司馬藍眼角的眼淚,“楊將軍。。。你是說。。。還是母後。。。”
司馬藍忽然死死抓住蘇流年的手,雙膝落地,哀求道:“陛下要為卿府報仇,為蘇氏天下做主!”說罷,竟欲磕頭,這嚇壞了蘇流年,連忙一把攙住,“可。。。那是我的母親。”
“陛下,齊王亦是您的哥哥,您亦是鳳歌的皇。再者陛下始終也是蘇家血脈。。。要為先皇著想。”秦子然這句話徹底敲到了蘇流年的心頭,司馬藍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子然,隨即又眼巴巴的瞅著蘇流年。
蘇流年不再看著被司馬藍抓著的雙臂,而是看向穩坐在自己眼前的那鳳歌國璽,栩栩如生的鳳凰也看著他,死一般的寂靜再次降臨這塊原本就黑暗的大殿。
究竟是背叛心中所謂的愛情,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為何都要來逼我?為何都要來逼我!”蘇流年咆哮著,秦子然上前摁住蘇流年的肩膀,淡淡地道:“隻因,你為皇。”
不管是背叛什麼,都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