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們第三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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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一貫不愛出門的陳瑞卻因為至交好友的一通電話而被拉去了酒吧,卻怎麼也想不到,好友的目的地會是燈火闌珊。
“幹什麼傻站在門口?哥們兒今天拉你出來就是為了喝酒的。我知道你不愛來酒吧這樣的地兒,你放心,挑這兒就是圖它沒別的地兒那麼亂,那麼吵。進來吧。”
他當然知道這處的好,隻是……陳瑞眸色暗了暗,想著,何至於這樣避之唯恐不及呢?再說了,他今天才受的傷,應當是不會當班吧。
就算真的遇到,那,又如何呢……這樣想著,已經鬆動步子,任由好友把他拉了進去。
趙曉風確實不在,可大古他們還是在的,兩人才坐下不久,葉承然已經屁顛屁顛的把消息通報給了酒吧目前的最高領導者——古蘭德。
“來就來了,跟我說什麼?難道店裏來每一個客人我都應該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古蘭德連眼都沒抬。
“哪什麼,他不是曉風……”
“曉什麼風,”古蘭德不客氣的截斷他的話,語氣是滿滿的不耐煩,“我看你是發瘋。太閑了是吧?之前還叫著要加人手,我看就算少一個人,對你而言,還是完全沒問題啊。”
得嘞,反正他一向就是食物鏈最底端的那一位。曉風在,他受大古壓迫,曉風不在,他被變本加厲的壓迫。他惹不起,躲唄!
葉承然夾著尾巴跑了,古蘭德又想來支煙了。擺明了對趙曉風沒那個意思,卻還跑到人工作的地兒來,這算是個什麼事?得虧的趙曉風那個二百五今天休息,不然肯定又得鬧出點什麼動靜來。
酒過三巡之後,秦沐也就是陳瑞的好友,說出了自己把陳瑞叫出來喝酒的原因。“我失戀了。”
陳瑞並不覺得吃驚,也沒有表示出要安慰他的樣子。“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就應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秦沐仰頭又灌了一杯酒,其實,他也不是求安慰的,如果是,就不會找陳瑞了。“是啊,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我們,才剛剛畢業…”
“早些斷了對你對他,都是好事。你知道,你們最後總是要找女朋友結婚的。”
他今天和趙曉風說的都是真話,他的確不介意自己的朋友是同性戀。因為眼前這個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和他分手的,就是他交往近三年的同性戀人。而這段戀情,他是為數不多從開始到結局都旁觀了的人。
愛情都是美好的,可是這樣邊緣的愛情所帶來的痛苦和折磨,在陳瑞看來,早已淩駕在甜蜜之上了。他們在別人的視線裏,隻能是哥們兒,兄弟,偶爾太過親密引起旁人單純的取笑,卻也能讓他們惴惴半日。他們可以勾肩搭背,卻不敢牽手擁吻…一段感情,談的戰戰兢兢,不敢告知天下。因為他們心裏都知道,到最後,他們終歸是要回歸主流,在合適的年紀,找一個女人組成一個家庭。
不能說他們懦弱,隻是,所有的勇氣,都是需要代價的。而這個代價,起碼現在的他們不敢付…
“前幾天,我媽媽問我,怎麼大學裏都沒有談戀愛嗎?我是不敢回答的。沒兩天,我們就見麵說分手了。他說,他媽已經在給他張羅相親的對象了,家裏已經在準備他將來新房的錢了。有時候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們之間的這三年,到底算什麼?明明就是很認真的在一起啊……”
失戀又借酒消愁的男人總是絮叨的,喝的漸漸多,一句話翻過來複過去的來回說,聲音倒也不是很大,就是嘴沒停過,不是說話就是喝酒。他說,今天,就是他愛情的祭奠日。
陳瑞耐心的很,一路聽著,也不多話,偶爾簡短的回複兩句,讓秦沐知道自己有在聽就好。隻是酒就不碰了,秦沐自己是肯定沒法回去的了。
難過苦悶,秦沐喝起酒來又凶又急,陳瑞沒有勸他,他也隻有這個方式發泄了。等他醉趴下了,自己也就是時候送他回家了。
待秦沐已經喝到兩眼冒星,意識模糊,陳瑞起身決定先上個廁所就把人送回家去。卻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臨走前,遇見了一晚上都沒出現在燈火闌珊的趙曉風。
所以說,人生中所有的故事,早在你未曾想過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在你必經的路上,隻是需要時間的推進而去遭遇!好與不好,它就在那裏;接不接受,它依然存在;至於快不快樂,端看個人態度!
反正在趙曉風看來,這樣的遭遇真是好到不得了,令他快樂的不得了。他的快樂,隻要沒瞎的人都看得到。至於陳瑞的心情…天知道!
“晚上好。”
“嗯。”
“真沒想到下來上個廁所也能遇見你。”樓上的馬桶早不壞晚不壞,就在今天晚上堵了。哈哈~~所以說,一切都是緣分啊~~
他要怎麼說?好巧嗎?陳瑞才不搭理他,速戰速決,拉好拉鏈就走。誰要和這個擺明了對他有意思的男人在廁所聊天啊。
趙曉風進來早在陳瑞之前,該辦的早解決了,這不是見陳瑞進來才磨蹭了一會兒嘛。一見陳瑞要撤,也是動作敏捷的緊跟其後。
“你陪朋友一起來的吧。”
“嗯。”
“你朋友也挺喜歡我們酒吧的吧。”
“嗯。”
“你……”
“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過來。”陳瑞突然轉過頭,這樣對趙曉風說。
趙曉風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點頭答應。
陳瑞拜托葉承然幫他看著點秦沐,葉承然一看是他,一點問題沒有,還提議把秦沐安置到一處更合適的地方,接著就很是勤快的和陳瑞一起把秦沐扛到了員工休息室。
陳瑞簡單的表示感謝了之後就迅速折返,一句話沒說就拉著趙曉風到了酒吧後門的小巷子裏。
“……陳瑞,你是想和我說什麼?”
陳瑞自顧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第一口煙霧後,才把視線落在趙曉風身上。“趙曉風,我以為我白天時候已經把話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趙曉風不自覺的縮了縮肩,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了。“說好了不會避開我的。”
“那不如…你避開我。”
陳瑞說這話時,嘴裏正吐著煙,語氣輕的也仿似煙一般,一下子便能消散在空氣了。可趙曉風卻能感覺到心口猛一下的刺痛,像針紮,不很疼,就是讓他渾身抖了一下。
“陳瑞,今天晚上我請假了。本來是不會出現在酒吧的,你應該是朋友帶著來的吧,也許,你也能猜到,以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會上班的吧。”
陳瑞沒有說話,也不再看他。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趙曉風猜的不錯,他默認。
“今天晚上,我們本來是不會遇見的。可是我們遇見了。”
“你想說明什麼?”
“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趙曉風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身姿挺拔的像一個軍人。“三天,我們遇見了三次。這是,我們第三次偶遇。”
陳瑞吸完最後一口煙,煙頭丟在地上,一腳踩熄。“然後呢?”
“那麼剛好我們遇見,那麼剛好我第一眼就喜歡你,那麼剛好你才拒絕我的第二天,我們就能又遇上……陳瑞,你不覺得…。。”
“所以你想說我們之間有緣分?”
被突然打斷要說的話,聽到這樣的反問,趙曉風以為他是在嘲弄他。可小巷裏的光線晦暗,他根本看不清陳瑞的神色。
“是!”趙曉風這樣肯定。
陳瑞淺淺的笑了起來,“那好。趙曉風,就看看你和我之間會有怎樣的緣分吧?”
什麼意思?趙曉風還想要問,陳瑞已經回去了。等他追上了,陳瑞正架著秦沐往外走,他趕緊上前去幫忙。酒醉的人沒有發酒瘋,卻也是一路上沒安分過。結果一直到陳瑞發動車子走了,趙曉風的疑問還是沒得到解答。
到底什麼意思?
車子拐彎前,陳瑞看了一眼後視鏡裏已經模糊的身影,還傻楞在馬路邊。
趙曉風,如果還有第四次所謂偶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