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你知道貴族小姐一般都喜歡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呢？”亞爾林苦惱的詢問著家中的女仆。
    看來少爺也有喜歡的女孩兒了！瑪麗帶著善意的笑容，回答道：“我不了解那位小姐的喜好，但是您為那位尊貴的小姐送上一瓶與眾不同的香水總是沒錯的。”
    “香水？”亞爾林想起了母親梳妝台上的好幾個瓶瓶罐罐，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瑪麗，謝謝你了，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不過少爺，香水的選擇也是有講究的。如果您不急的話，可以讓香水師給您一些建議，我相信您的生日禮物絕對會是與眾不同的。”
    繁華的街道上，亞爾林穿著普通的黑袍，站在街邊的一角。與散發著惡臭的外城不同，這條街道香氣四溢，是令人超乎想象的幹淨。
    透過透明的玻璃，亞爾林能看見商店裏帶著銀白色假發的香水師，正微笑著向好幾名貴婦人以及貴族小姐介紹著他手中的香水。
    水晶玻璃瓶內的香水色彩各異，在陽光下閃著迷蒙的色澤。香水師扭開金色的瓶蓋，微微躬身，將香水滴灑在女士的手背上。
    雖然隔了有一條街的距離，但亞爾林也不由得被香水師的動作吸引了，甚至有些期待女士們的反應。
    香水師的臉上的眼角露出些許得意，他的嘴巴開合著說著什麼，隻是可惜亞爾林離得遠，不能聽見。香水師說完，微笑著從口袋中抽出一條潔白的手帕，在女士手背的上方輕輕的揮動。
    女士們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而香水師也毫不掩飾他的得意。沒過多久，展覽在櫥櫃上的香水就被這群女士們一掃而空，她們每人都買了不止一瓶的香水。
    喧鬧的女士們一離開，香水店看上去就不免冷清了幾分。而亞爾林倒是鬆了口氣，壓了壓帽簷，大步朝著香水店中走去。
    亞爾林低調的穿著讓香水師有一瞬間的詫異，但他的態度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有什麼不同。他溫和的看著麵帶尷尬的亞爾林：“先生，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亞爾林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店鋪中的香氣讓他有種掉進了女人堆的感覺。但眼前的香水師雖然上了年紀，但笑容溫和，讓人不由得感到自在放鬆。
    亞爾林的局促慢慢消失，他有些靦腆的低聲問道：“我聽說您是全法國最好的香水師，我有一個請求，您能為我專門調製一瓶香水嗎？”
    香水師謹慎的打量了亞爾林一眼，不動聲色的說：“先生，說實話我很樂意為您效勞，隻是這價格——”
    “啊，這個請您不用擔心，”亞爾林摘下帽子，微微一笑，“我想您應該還認識我的，是嗎？在去年我母親的生日宴會上，我們見過一麵，龐德先生。”
    “噢，您是斯卡德伊公爵！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亞爾林微笑著：“龐德先生，叫我亞爾林就好。是這樣的，我需要去參加一名小姐的生日宴會，但您知道，沒有什麼比送上一瓶您親手調製的香水會更令人感到驚喜的了。不過不同於您店鋪中麵向所有人的商品，我需要的是獨一無二的，請問您能做到嗎？當然，價格也不是問題。”
    雖然有亞爾林的許諾在前，但龐德還是保持了慣有的謹慎：“亞爾林少爺，請問那位尊貴的小姐她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呢？研製一瓶全新的香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請您給我一定的時間。”
    說到這個，亞爾林也有些無奈：“她的生日是在下個禮拜，龐德先生，您是整個巴黎最好的香水師，我相信您一定能夠做到的。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請一定要告知我。”
    一個禮拜的時間還是有些緊張，但想到對方是斯卡德伊公爵，而那名小姐也必定是一位高貴的貴族，龐德在內心權衡了一會兒，便爽快的答應了。
    “亞爾林少爺，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做出與眾不同的香水的。”
    “好的，那我就等待您的好消息了。”
    解決了一樁心事，亞爾林渾身輕鬆的回到了莊園，然而龐德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也早早關了店門，匆匆趕回了工作室。
    “格雷諾耶！”龐德先生高聲喊著對方的名字，“今天有一筆大買賣，來吧，我們要大幹一場了。”
    龐德先生話音剛落，就聽他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要研製香水了？”
    饒是早就習慣了格雷諾耶的神出鬼沒，龐德先生還是被他給嚇了一跳。隻不過，看到格雷諾耶慘白的臉以及眼睛底下的青黑，龐德先生到嘴邊的責備便變成了擔憂：“格雷諾耶，我說過多少次了，一名合格的香水師不僅僅是要能做出完美的香水，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個良好的形象。隻有這樣，你才能去取悅那些可愛的小姐、女士，才能賣出更多的商品。”
    龐德先生語重心長的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格雷，接了這個單子之後，你還是好好休息幾天，不要總是熬夜了。完美的香水來源於一瞬間的靈感，而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不要死鑽牛角尖，走入了死胡同……”
    龐德先生和以往一樣，重複著已經對格雷諾耶說過了無數次的話。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這些話格雷諾耶從來都不當一回事情，他永遠隻是專注的一頭紮進工作室裏，日日夜夜的研究著各種奇妙的香水。有時候龐德自己甚至會感到自慚形穢，同格雷諾耶相比，自己已經是個十足的商人，而格雷諾耶，他更像是個藝術家。
    然而，今天的格雷諾耶看上去卻有些古怪。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目光執拗的令人毛骨悚然。
    香水製作的工作室設在地下，而幽暗的地下室裏隻點了幾根蠟燭，幽幽的燭火讓人心中發冷。
    龐德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試探性的問道：“格雷，你還好嗎？”
    格雷諾耶像是被驚醒了，他錯開目光，機械而冰冷的回應：“我很好，師傅。”
    見格雷諾耶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龐德才終於鬆了口氣：“那麼很好，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這次是時間很趕，5天之內就要交貨，而且是一種全新的香水。不過你知道對方是誰嗎？斯卡德伊公爵！他可是貴族圈中的搶手貨，也不知道這次是哪位可愛的小姐這麼幸運了。”
    龐德一邊說著，一邊將玻璃儀器遞到格雷諾耶手中。洗玻璃瓶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格雷諾耶的活，後者一聲不吭的接了過去，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龐德這才鬆了口氣，挑選了幾瓶精油，細細的開始了研究。而沉浸在香水製作中的龐德並沒有發現，向來手腳利落的格雷，今天卻有些遲鈍。他的目光比之平常更加空洞，手上動作緩慢，甚至差點打翻了一根玻璃管，這可是之前從沒有過的事情！
    這天夜晚，亞爾林再次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冷汗，目光呆滯的坐起了身。
    愛麗絲的勇敢可愛並不能讓他得到解脫，相反，亞爾林在夢中的症狀加劇了。
    “你憑什麼能夠得到幸福？”
    “你該死！”
    “都是你害了我們！你為什麼不去死！”
    “你是罪人……”
    “去死……”
    “去死！！”
    睡夢中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吐出的話卻是無比的惡毒。亞爾林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他揪緊了被子，口中無意識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亞爾林口中的聲音慢慢變小直至停止，他終於從睡夢中徹底的清醒了。
    “該死！”亞爾林痛苦的搓揉著頭發，憤恨的錘床。
    直到窗外的冷風吹了進來，亞爾林才終於停止了這樣發泄一般的舉動。他揉了揉臉頰，疲憊的倒在了床上。
    隻是，奇怪，自己明明是把窗給關上了的，怎麼還會有風吹進來呢？難道是窗戶沒有關好？
    但經曆了一場噩夢，亞爾林已經精疲力竭，他帶著疑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房間內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
    亞爾林睡得很熟，隻是眉頭緊皺，不時翻著身，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床頭突然升起了一片巨大的黑影，一雙慘白的手伸向了沉睡著的亞爾林。
    那雙手碰上了亞爾林緊皺著的眉頭，輕輕的揉了揉。
    亞爾林口中嘟囔著什麼，似乎有些難受，口中嘟囔著什麼，一邊翻了個身。慘白的手在空中一頓，隨即撫上了亞爾林的側臉，一點點的慢慢描摹。
    “我們會再見的。”良久，房間裏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而那高大的影子也終於慢慢的變小，直到消失不見。
    第二天，當亞爾林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亞爾林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睡過了頭，難道受了昨晚噩夢的影響嗎？
    亞爾林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似乎又閃過了一些片段。昨天晚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纏著自己，很冷，很冰，還無法擺脫。應該是又一場噩夢吧……
    不在意的掃了眼半開的窗戶，亞爾林起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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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裏麵出現的妹紙的名字都是愛麗絲、瑪麗這樣的……你萌會不會覺得很俗啊TT渣作者實在是懶得想……你萌將就著看吧TT
    格雷終於出場了，不容易啊~！撒花~~~
    下章預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