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諾耶臉色凝重，他嗅到了血的味道。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路上黑黢黢的，千篇一律的暗色房屋讓人仿佛置身於迷宮之中。格雷諾耶的鼻翼飛快的扇動著，黑暗對他而言並不算是障礙，他像是一隻靈敏的花豹，穿梭在街道與小巷之中。
    轟隆隆，天邊劃過閃電，響起雷鳴。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春雨就從天而降。亞爾林的氣息被雨水衝淡了一些，格雷諾耶加快了腳步。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炫目的白照出了格雷諾耶側臉冷硬的線條，也照出了亞爾林驚恐的表情。
    亞爾林摔倒在泥水之中，臉上濺上了黑色的汙漬。春雨的降臨並沒有使得城區的惡臭有所緩解，亞爾林又驚又恐，幾欲作嘔。黑衣男人卻已經將他逼到了角落中，明晃晃的刀子高舉著，眼看就要朝著他刺去！
    格雷諾耶的瞳孔猛地縮緊，他如一支利箭衝了過去。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不小，即便他有蒼鷹的速度，也已經望塵莫及了！
    鮮紅的血液很快就被雨水衝淡，就連那抹腥氣，也很快消散在空氣之中。
    格雷諾耶堪堪將亞爾林拉開，自己的手臂上卻被劃出了一道很長的血口。
    黑衣男人顯然對如遊魂般突然出現的格雷諾耶始料不及，呆愣了一瞬，黑衣男人舉起刀子，再次朝他們撲來。
    格雷諾耶的鼻子扇了扇，無比清楚的嗅到這把刀子上殘留的血腥氣。不僅僅是他的，那是一股腐朽的、混合著很多人鮮血的氣味，這氣味陳舊而又黑暗，令人恐懼。
    因為擋在亞爾林身前，格雷諾耶並不能很好的躲避。他狼狽的躲開了其中的一刀，但那刀子在他的胸口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拿著刀子的男人一擊未中，可他卻並沒有羞惱或是嘲諷。他什麼廢話都沒有說，而是提著刀子又朝著格雷諾耶的方向刺來。
    格雷諾耶的瞳孔在一瞬間猛地收緊，他能清楚的“看到”匕首向他刺過來的軌跡。
    他的鼻子替他“看”清了一切。
    可是他的身體卻無法向他的鼻子一樣靈敏，格雷諾耶清楚的意識到他根本無法躲開這一擊——而刀子的目標，正好是他的心髒。
    他就要死了。
    格雷諾耶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近死亡。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卻感到無比的平靜。
    對於死亡，格雷諾耶並不感到恐懼。他隻是有些遺憾——那龐大的、繁華的氣味王國就要消失了。
    他躲不開這一次攻擊的。格雷諾耶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他索性放棄了躲避，就那麼站在原地。
    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卻依舊沒有將他身後的亞爾林暴露在刀子底下。
    格雷諾耶站直了身子，閉上雙眼，像是在感受著什麼藝術品一般，慢慢的扇動著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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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預告【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