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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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沉睡的密林,一匹白駒疾馳在林間。馬蹄的急促聲,猶如此刻Elrond的心跳。苦苦尋找半年的Thranduil爬出石門伸向自己無助的手,悲喜交加的Elrond用肩上的長袍,裹住衣不蔽體的精靈翻身上馬。緊緊地抱著昏迷的精靈,癱軟在他頸間精靈的氣息,似有若無。
不去看向懷裏的精靈,因為他知道Thranduil需要馬上救治。這是身為醫者應保有的理智。該先幫他清洗傷口。密林裏的溫泉,是最天然幹淨的聖地。它是在建造王宮時在一處洞穴發現的。溢出的泉水是這座森林的地下精華,帶他去那裏再好不過。Elrond這樣想著,使用維雅之戒的力量,在森林裏開辟出一條捷徑。加快行進的速度向王宮騎去。
小心的把懷裏的精靈,放在水池邊。Elrond脫下自己的鎧甲,隻留下裏襯,這樣在清洗時不會傷到Thranduil。方才經過內殿,已經讓侍女拿藥品和幹淨的衣物過來,應該馬上就會送到。輕輕褪去他身上的長袍,Elrond逼著自己仔細檢查精靈的傷勢。看著這個曾經俊美的國王,現在這幅模樣,手不禁顫抖起來。瘦骨嶙峋得不成人形,鎖骨高高挑起像是要戳出來。在逃離地牢的狹窄甬道時,手指全數磨得血肉模糊。手肘,膝蓋糊了一層血痂和泥土碎石子。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上,布滿還沒有完全長好的鞭痕、刀痕、鎖痕。曾經光滑如錦緞的金發和血與泥土糾結纏繞,暗啞無光。
確認精靈沒有致命傷,便抱起放入水池中。清澈的泉水,緩緩流過Thranduil幾經摧殘的身軀。帶走那些曾今加諸在他身上的罪惡。Elrond小心地擦拭那些傷口。此刻,他隻想能減輕Thranduil的痛苦,讓他快些好起來。這時,侍女端著藥品和衣物過來。示意侍女把東西放到門口處就讓她離開了。現在還不能讓更多的希爾凡精靈,看到這幅樣子的Thranduil——幽暗密林的國王。
清洗掉那些汙穢。Elrond拿起幹淨的浴巾,裹著依舊昏迷不醒的精靈,放到池邊一角的榻上。他不顧自己濕透的衣衫,會不會在夜裏受涼。拿過傷藥,仔細地塗抹在Thranduil遍體鱗傷的傷口上。每塗抹一處,就像在自己的心上剜了一刀。等上藥完畢,Elrond已經精疲力盡。看著眼前緊蹙眉心,自己思念了半年的摯愛,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跪在榻前的地上俯下身,Elrond在精靈的耳邊輕聲說:“Thranduil,我要進行最後的指檢。可能有點不舒服,請忍耐一下。”
抱起Thranduil小心的翻過身體,背對自己曲起一條腿。那不成樣子的傷口暴露出來,Elrond震驚地偏過頭。在被情緒快要擊碎那僅有的理智前,克製了下來。手指輕輕觸碰,那如荊棘般堅硬外翻的肉芽。要趕快除去這些增生的糜爛組織,幸好還沒有感染到腸道。Elrond放下昏迷不醒的精靈,去做手術準備。當他再次站在榻前,向躺著的精靈,行了一個充滿敬意的撫胸禮。然後,拿過麻醉藥物塗抹在Thranduil的傷患處。
小刀剛割掉一點壞死的組織,Thranduil因為那半年來,被反複摧殘變得異常敏感。他猛地睜開驚恐毫無焦距的眼睛,低聲呻吟:“Thorin!我不會再逃跑了……我是你的……你的……請你饒恕我……”
叮的一聲,隻聽到刀落地得清脆金屬聲音。Elrond急忙握住Thranduil無助揮動的雙手,顫聲自責:“吾愛,對不起……”
Thranduil經曆了怎樣的折磨,Elrond不願細想。但他知道,Thorin那個魔鬼摧毀了他摯愛精靈的身體,尊嚴,同樣也撕裂了自己的心。Elrond抱著懷裏的精靈,任眼角的淚水,滴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懊悔、痛苦、悲戚以及被刻意壓製得憤怒,使這位瑞文戴爾尊貴的領主不住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