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夜 不得了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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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啊!”的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幢空蕩蕩的樓房。
“不好,人質有危險了!”錢誌業猛地轉過身。
“聲音,聲音好像是從頂樓傳過來的!”秋怡喊道。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兩個人開始全力向南區的頂樓衝過去。
當兩個人衝到六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年輕農民工模樣的人挾持著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
“站住!”錢誌業大吼一聲。
那個人根本沒有停下來,而是扛著人質跑掉了。
“看剛才的樣子,人質好像受到過度驚嚇昏了過去。不好了,再不把人質救下來人質就危險了。”錢誌業焦急地說道。
“可是,現在六樓南區的麵積還是相當大的,一旦嫌疑人躲在裏麵,要把他找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秋怡也感到了事態的危急。
“如果這樣的話那也沒辦法,隻能把他逼上頂樓露台了。”錢誌業說道,“一旦上了頂樓露台,嫌疑人失去了樓房的掩護,我們的狙擊手就可以伺機擊斃嫌疑人了。”
“什麼?擊斃嫌疑人?等一等,……”秋怡非常驚愕。
正說話間,錢誌業已經拔出一個催淚彈朝對麵扔了過去。瞬間,六樓開始彌漫出刺鼻的煙霧。
果然,在煙霧中一個人影扛著什麼東西向通往頂樓露台的樓梯奔去。
“快跟上!”錢誌業對被這場麵嚇呆,一時回不過神來的秋怡大喊。
“發生了什麼事?”藍牙耳機那邊傳來李立濤指揮官焦急的詢問聲。
錢誌業一邊跑,一邊說道:“在南區六樓發現嫌疑人。現在嫌疑人正向頂樓露台移動,請求火速支援。”
另一邊,北區六樓的三個特別任務組警官聽到這話後,趕緊向樓下衝了出去。
“咳咳”秋怡被催淚彈的煙霧嗆得幹咳了幾下。終於通過連接露台和南區六樓的緊急樓梯上到了頂層的露台。
“站住!”錢誌業再次大吼一聲。
見到警察跟了上來,丁大斌的情緒也顯得相當激動。
“給我退後!”他激動地拿著刀子揮舞道。
秋怡有些遲疑。她悄悄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有狙擊手埋伏的跡象,但是嫌疑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有一個水泥柱作掩護,處在狙擊的死角。
“你年紀輕輕,本來有大好的未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錢誌業大聲問道。
“你給我閉嘴!”丁大斌情緒非常激動,“閉嘴,都給我閉嘴!你們明白什麼?未來,別說的那麼輕鬆,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未來!”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
錢誌業看了看他懷裏已經暈倒的人質,不禁皺了皺眉頭。
“把槍放下!快!否則的話……”丁大斌大喊道。
秋怡不知所措,但是錢誌業警官卻把槍舉起來示意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放了下來。
“把槍推過來!”丁大斌大聲命令道。
錢誌業警官於是把槍向他那邊推了一把。丁大斌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撿起地上的槍。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從側麵衝了上來,一腳踢掉了丁大斌手裏的槍並一把護住已經陷入昏迷的那個女人質,同時另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丁大斌。
是徐俊霖警官。
秋怡稍稍鬆了一口氣。
丁大斌惱羞成怒,一把撕開外衣。隻見他的胸口綁滿了炸藥。
現場所有的人刹那間都被驚呆了。
“你們這群混蛋,今天我就要和你們同歸於盡!”丁大斌咆哮道。
“你還真是熱血啊。”徐俊霖冷冷地說,“你以為你這樣的行為就能改變什麼嗎?”
“閉嘴,你這個混蛋!”丁大斌一手拿著身上炸藥引爆的開關,一手指著秋怡吼道:“你給我過來。”
秋怡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錢誌業警官,錢誌業警官用眼神示意她按照丁大斌的要求去做。
突然,秋怡注意到了錢誌業的手在做什麼手勢。一看四周的樓頂,秋怡心理已經明白了幾分。
丁大斌一把撿起地上的匕首,把刀架在了秋怡的脖子上。
“你們都給我讓開!”丁大斌吼道。
徐俊霖把握槍的手放了下來。
秋怡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住手,快住手啊!”秋怡在心裏默默地喊道。
“丁大斌,請你冷靜一下。我們問了你以前工作的工友,他們都說你是一個勤勞本分,樂於助人,熱情善良的人……”
“住嘴!”丁大斌惡狠狠地說。
“不,我要說。我相信你本質上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你是被逼迫的,我理解你的心情。”秋怡勸說道。
“你懂個屁!”
“不,我懂的。人的一生誰都不是一帆風順的,誰都會遇到困難,但是重要的是每個人麵對困難的態度。有的人遇到困難可能會選擇逃避,但是逃避無法解決問題。也有人的內心足夠強大,困難和挫折的考驗隻會使他們變得更加強大。如果是你,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克服困難,迎來……”
“不行,已經太遲了。”丁大斌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不可能從頭再來了。”
“不,你的內心一直希望可以從頭再來不是嗎?”秋怡語氣肯定地說,“你今天來找工地的負責人,難道不是想為自己尋求一條繼續生活下去的道路嗎?你雖然挾持了人質這麼久,但是卻沒有傷害她,因為你的內心深處還有著做人最基本的良知。”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丁大斌露出痛苦的表情。
“現在把刀放下來自首吧,不要為了一時的衝動給自己和愛你的人帶來永遠的遺憾。”秋怡誠懇地說道,“您的女兒小慧也不願意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願意永遠失去你,不是嗎?醫院已經同意為她免費做手術了,所以現在的她不能沒有你……”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丁大斌無力地放開秋怡,痛苦地抱著頭衝了出去。
“等等,危險!”秋怡大驚失色。
說時遲那時快,秋怡一把將他撲倒。
一聲槍響。
秋怡感到自己的左肩火辣辣地疼,鮮血汩汩地向外流。她強忍疼痛,按響了口袋裏的手機的播放鍵。
“爸爸!”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
丁大斌一愣,眼淚隨即奪眶而出,他無力地垂下了手,手中的炸藥引爆器也滑落到地上。說時遲,那時快,錢誌業和徐俊霖警官衝上前去將丁大斌製服並戴上了手銬。
“高秋怡警官!”已經從大樓的北區趕到露台的李立濤指揮官一行也衝了上來,“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已經在樓下等候了。剛剛我們往這邊趕的時候我就已經打了120了。”許凱揚說道,“倒是高警官,你……”
“沒,沒事。隻是一點點擦傷而已。”秋怡強忍著疼痛微笑著說。
“哎呀呀,這可真過分。”孫臻轉過頭對著已經被製服的嫌疑犯丁大斌說道,“為了救你,我們新來的副指揮官大人居然都替你挨了子彈。”
“為了救我?”
“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是高秋怡副指揮官替你擋下了狙擊手的子彈,救了你一命。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吧。”
丁大斌非常詫異地望向秋怡,突然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像一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要我扶你一把嗎?”許凱揚向秋怡伸出了手。
“謝謝!”秋怡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惜冒那麼大的危險也要保護那個丁大斌呢?”坐上警車後,許凱揚不解地問道。
“而且還是在被窮凶極惡的嫌疑人持刀威脅的情況下。”孫臻補充道,“在這種連指揮官都會同意讓狙擊手開槍的情況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其實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秋怡平靜地說道。
“啊?”
“或許,憑我的直覺來看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直覺嗎?”孫臻抱著頭靠在了副駕駛室的位置上,“作為刑警的,一種直覺。”
“不是那樣的,”秋怡搖了搖頭,“我覺得,或許是作為一個人的直覺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說服力挺強的嘛。”孫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出兩分鍾的工夫,成功說服持刀歹徒束手就擒。你還真不賴。”
“孫臻,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高警官可是留美的犯罪心理學博士,小看人家可是會吃大虧的。”許凱揚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
“不會吧。”孫臻剛喝下去的一口可樂差點噴出來,“真看不出來。”
“我這個樣子不像個博士?”
“不,不是,我隻是覺得你作為一個博士畢業的人,是不是太年輕了一點啊。”
秋怡笑了笑。
“就是啊,我就說,這回我們特別任務組可是來了一個了不得的新人了。”許凱揚說道,車前的倒視鏡映出了他戴著眼鏡秀氣的臉龐。
警車在公路上飛馳而過。太陽漸漸西去,天邊的雲彩也染上了絢麗的晚霞,時而粉紅,時而在淡藍中夾雜著紫色,時而又在紅色中帶著金色餘暉,真是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