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 第一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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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宮——
“啊!!”一個女人的尖聲從房內傳出,緊接著三三兩兩的侍女端著銅盆進進出出,個個臉上都是焦急神色。
“萱妃如何?”身著龍袍的李雲生一把抓住一個侍女,問道。
一看是當今天子,侍女嚇得話都說不清楚“這,娘娘,娘娘腹中胎兒至今還未出來。產婆說,說……”
“說什麼?!”李雲生眼睛一瞪,侍女更說不出話,竟哭了起來。
“產婆說,娘娘恐是難產之兆。要皇上盡早定奪,保大保小?”
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剛才還氣勢凜凜的李雲生頓時被抽走一半的力氣,抓著侍女的手也無力地垂下來“就沒別的辦法可以兩全麼?”
這時候,另一個侍女從房間裏衝了出來,跪在李雲生麵前“皇上,求您盡快決定吧!娘娘快不行了,產婆說若皇上還是猶豫不決,隻怕會是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李雲生悲痛地望著滿是繁星的夜空,緊握成拳。一個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還未出世的孩子。二者無論誰離他而去都是極其痛苦的。難道老天真要讓江山在他死後落入其他人手中麼?
“時也命也,皇上不必太過悲痛!”
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頓時周圍的人都繃緊了神經,警惕地看著四周,將李雲生團團圍住。
隨後一襲白影飄然而至,竟是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人。
“你是誰?”李雲生微眯眼,能越過皇宮層層守備,來到這裏的人絕對不簡單。
“貧道景恒子,途徑此處,聽聞萱妃娘娘難產,特來相助。”景恒子捋捋胡子,笑嗬嗬地答道。
“既是如此,朕先在此謝過仙人,隻求仙人快快救朕的愛妃和未出世的孩子。”李雲生一聽是來相助與他,連忙抱拳請求景恒子。
“皇上如此,豈不折了老道的壽命。”景恒子微微作揖,轉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交到侍女手中“將這丹藥給娘娘服下,如此便能母子平安。”
侍女感激涕零地結果丹藥,奔向房內。
“嗚哇嗚哇……”
不一會兒房裏傳來嬰孩的啼哭聲,甚是響亮,很快產婆便喜笑顏開地跑出來告於李雲生“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位小皇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李雲生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哈哈大笑起來“仙人果真有辦法,哈哈哈,待朕看過愛妃之後,定要好好嘉獎仙人。來人,帶仙人去禦花園,好生侍奉!”
哪知景恒子擺擺手,謝絕了李雲生的好意“貧道心領,隻是萬事皆有因有果。貧道此番前來相助萱妃娘娘也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成全!”
“哦?仙人但說無妨,隻要是朕這李氏江山能夠做到的。”李雲生雖說初為人父,但也不是毫無戒心,因此話外之意也是希望景恒子這個不情之請不要太過。
“不敢,隻是小皇子誕下之時身子孱弱,貧道想將小皇子帶去純陽觀好生休養一段日子,補足他先天所缺失的靈氣。”景恒子一擺拂塵,笑嗬嗬地說出來意。
“這……”李雲生有些遲疑,要將這剛出世的孩子就交由一個素未謀麵的老道照看,別說愛妃,就連自己都不可能會答應的。但他又是愛妃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實在是難以抉擇。
“純陽觀離長安僅有半裏地,皇上若不相信,叫人打聽便是。這三年時間,萱妃娘娘和皇上隨時都可前來看望小皇子!”知道李雲生心中疑慮,景恒子慢條不紊地說道。
“皇上,離這半裏地,確實有一觀名為純陽,平日裏妃子,娘娘都是去那燒香拜佛。”旁邊的洪總管在李雲生耳邊言語,隨後還不忘補上一句“萱妃娘娘在臨盆之前也曾叫老奴轉告皇上與她一同前去,但因前段日子皇上忙於洛安水災之事,著實是分身乏術,老奴便也沒有告訴皇上,還請皇上責罰!”
李雲生思索再三,最後給景恒子答複“仙人說的固然在理,朕準了。還請仙人在宮中休息一晚,明日午時,朕將派一小隊禁軍護送仙人回純陽觀,如何?”
“謝皇上!”景恒子作揖,轉身跟著小太監離開萱宮。
隨後,李雲生快速走進房內,握住憔悴不堪的萱妃的手“愛妃,辛苦你了。”
萱妃反握住那雙寬大有力的手,虛弱地笑起來“能為皇上誕下子嗣,臣妾也算不負李氏的列祖列宗!今日若不是景恒子道人前來相助,恐怕臣妾就與皇上天人相隔了。”
“是啊,所以朕要好好地嘉獎他。但不知為何,這景恒子不要錢不要權,隻是想要帶我們的皇兒回純陽觀,收他為徒,好好調養他的身子。愛妃,你看這……”
萱妃輕歎一聲“既是這樣,皇上便準了吧!皇兒交由他照料,臣妾很放心,隻是這三年就要跑動地頻繁些了,咳咳!”
“你身子還很弱,再加上夜裏涼,你且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今晚皇兒就和你睡吧!”
接過產婆手裏的嬰孩,小孩兒睜著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笑嗬嗬地抓住李雲生的一根手指,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孩子不怕朕,倒有些朕少年時的膽氣,哈哈哈……”一看嬰孩這樣,李雲生心裏更是高興,將孩子放在萱妃身邊“愛妃,你看,孩子長得和你一樣美,以後定也是一個翩翩俊俏郎!”
“他既是這浮世繁華之時誕下,便叫他浮生,可好,皇上?”在嬰孩的臉上撫摸著,萱妃眉眼含笑說道。
“浮生,好名字,就依愛妃所言。”
“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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