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三十九章 我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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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朵朵,你有什麼事情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出頭。”艾斯蘭納一臉心痛的看著從小養大的小寵物,從它窩在自己懷裏隻有一小團,到現在長得這麼亭亭玉立。什麼時候朵朵也到了有感情不告訴自己主人的年紀了,想想艾斯蘭納就有點心塞。
“不要,這是我自己的事。”小銀狐白了艾斯蘭斯一眼,用小屁股對著艾斯蘭納的臉,翹翹的小尾巴毛茸茸的。
“朵朵,你心裏放著太多事情不說,爸爸會擔心的。”
艾斯蘭納從木則那搶了個翻譯器,把自己小銀狐捧在懷裏,一邊給它梳毛一邊瞪著華那。
“桑駱,晚上吃南瓜粥和煙熏雞怎麼樣?”木則指指冰箱裏麵的南瓜,問我。
我點點頭,“好的。”木則的廚藝不錯,我最喜歡他泡的咖啡和做的小蛋糕。很精美別致的小蛋糕完全不像是他那臉能做出來的,季思也係了個圍裙在廚房幫忙。
“你和朵朵是什麼情況?”華那把自己兒子趕下了下去,自己窩在了沙發上,整個大腦袋都堆在沙發靠墊上。
“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華那慢慢翻個身,“嘶,臉痛,這麼多年沒見了還是那麼會打人。”抬這個爪子按著自己臉,華那耳朵抖了幾下。
“聽你的意思,以前經常被朵朵打?”歌路醒了在嚎,我從一樓的小房間把他抱了上來,睡醒的小臉就和個大饅頭一樣。
“桑駱?”
“幹嘛?”華那突然認真的喊我名字,難道要和我說它和朵朵的愛情故事?
“我背上癢,帶我抓下。”
“不要,你會掉毛。”雪狼這種生物看上去猛,其實很呆的,可以飛天馱東西,睡不著的時候拿來聊天,各種好處。但是有一點不好,就是愛掉毛,有翅膀的時候,還會掉羽毛。
“桑駱,你過來。”木則敲敲廚房的門,喊我過去。
“來了。”
我把歌路放在華那背上,小家夥非常愉快的逮著華那的毛就一把亂抓,玩的很開心。
“怎麼了?”
“看看甜不甜。”
木則從大鍋裏舀了一勺子的南瓜粥吹涼了讓我嚐味道,黃色的南瓜粥看上去很美味,吃了一口,“唔,很好吃。”
木則聽到我說好吃,點點頭,拿小碗從鍋裏給我挖了一大坨。
“先吃這個,等會兒才會開飯”
“桑駱,你的通訊器一直在響。”木則把小碗遞到我手上,順便幫我抓了下腦袋上翹起來的頭發。
我知道我的通訊器一直在響,從我去一樓抱歌路上來的時候它就一直在響個不停。我知道是誰打來,可我不想接。
“木則,幫我接下吧。”
如果是木則接的話,卡薩以後就不會再打來了,他不會再聯係我,我也不會再聯係他,這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桑駱,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木則拒絕了我的要求,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和以前咖啡店有人要賒賬他說不行的時候一樣。
木則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去做其他菜沒有再理我了。我端著個小碗從廚房裏麵走出來,卡卡一看見我就很哀怨,“嗚嗚嗚,我失戀了。”
卡卡的眼睛裏飽含淚水,不過我不解的是,“你什麼時候戀愛的?和誰啊?”
“就是剛才啊,和朵朵。”卡卡一臉哀傷的看著我手裏的南瓜粥,“這是什麼,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失戀的人,是不會覺得東西好吃的,他們都難過的吃不下任何東西。”
“可是我不是人啊,我是雪狼。”
卡卡抬高上半身,搖著尾巴想舔我碗裏的南瓜粥,我幹脆直接把碗頂在它頭上。
“這個,都送你了。”
哎呀,桑駱什麼時候人這麼好,知道我失戀了特地給我吃東西。但是但是但是!這個頂在頭上要怎麼吃啊?不要欺負我們雪狼手短好不好,快回來,幫我把碗弄下來,快回來!
桌子上的通訊器還在響,我拿起來到陽台去接,一按通訊鍵我就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從另外邊傳來。
“你終於接電話了。”卡薩的聲音和原來一樣,很有磁性帶著點男人味。
“我以為你會一直不接。”
“有什麼事情嗎?”聽到卡薩低低的聲音,我有點想念維克迪克,想念蘭斯那個老頭,想念莉莉絲大媽,想念我的拉多。
“桑駱”卡薩就喊了我的名字,然後有好幾秒都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我聽得到他的呼吸聲。
“以後,我不會再打給你了。”
卡薩是一個做了決定就會立刻付出行動的人,他這麼說,他就會這麼做。
“好。”我握著通訊器,點點頭。
我這個人很隨和,一般隻要是別人的要求,我能做到的都會執行。
“桑駱,我很想你。”說完這句,通訊器裏就出現了忙音,卡薩把通訊掛了。
這是卡薩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僅僅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卻讓我心裏無比沉重。
“生日快樂,桑駱,你16歲了。”
“桑駱,等我。”
“桑駱,我會找到你的。”
斷了的通話,湧出的記憶,我緊緊抓住通訊器,通訊器的一角戳痛了我的手心。那個總是陪我看綠星的人,那個總是站在我身邊的人,那個說等我的人,那個和木則有著一樣黑發的人。我以後的記憶裏,不會再有他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不知道何時再次相見,那又何必許下諾言。但在這一秒,我不知道對錯了。
“小家夥好像很難過嘛。”季思拍了拍拿著鍋子看著桑駱依靠在陽台側影的木則,“去安慰安慰他吧。”
木則把鍋重重放在桌子上,說“不用,他自己能處理好,他又不是小孩子。”
“你確定?那你幹嘛拿豬肉出來,今天不是做煙熏雞嗎?”季思好笑的把那塊豬肉放回了冰箱,從下麵一層拿了雞肉出來。
“不要瞪我,和我沒關係,你要是擔心,就去看看他。”
“我不擔心他,桑駱他不會受傷,因為他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
桑駱的心裏就像有個牆,每次他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木則就覺得這個小孩把自己隔絕在了世界之外。
“你是氣他,不相信你吧。”感情這事季思是過來人,“他相信誰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想讓他相信你。”
“就像我做菜,隻要艾斯蘭納說好吃就可以,其他人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
“人活在世界上,總是會遇到一個人,然後發現自己存在的意義。”季思那纖長手指熟練的握住刀柄將一整個雞打開,切掉不要的雞頭和雞屁股。
木則看著陽台上的桑駱,瘦瘦的人兩手撐著陽台邊緣,發呆的看著樓下。黑色的睡袍一直拖到地,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擺,想了半天木則還是放下手中的碗,拉開廚房的門向陽台走了過去。
我站著發呆,樓下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有一高個子少年和小矮個子還手牽手,一起走。恍惚中感覺有人站在我背後一直盯著我看,回頭一看是木則,那和卡薩一樣的黑發,莫名我有點鼻酸。
“你這是要哭了?”
金毛少年水藍的眼睛有點水汽,像沁涼的藍瑪瑙,不自覺的手就摸上去了,小金毛眼皮上有根掉落的睫毛。慢慢把那根睫毛弄下來,很長的一根。
“我沒哭。”
小金毛倔強的很,咬著下嘴唇,看起來真的是個小孩子。
在心裏歎了口氣,木則牽著桑駱的手離開陽台,自己手心裏的手明顯比較小“走,去廚房。”
“去廚房幹嘛?我不想再吃南瓜粥了。”卡卡現在還伸長著脖子頂著碗。
“火滅了,你去點個火。”
“不是有艾斯蘭納嗎?”他和我一樣都有火,幹嘛要找我,沒看見我正在傷感嘛。
“他的火太大,你的比較適合。”
“奧”
“木則。”
“?”
“我真的沒哭。”
金毛少年跟在後麵,慢慢走著,嘟嘟囔囔重複著自己沒哭這句話。
“恩,我知道你沒哭。”
放在陽台台上的通訊器,在兩人離開後又再次響起,響了很多聲,最後慢慢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