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看著空出來的位置，我滿意勾起嘴角。
    “他們說，蘭克回第一宇宙去了。”漢斯跨坐在我對麵的位置，嘴上還叼個雞腿，吃的津津有味，完了還褲子上擦擦自己的油手。
    “嗯，我知道。”
    “又拿褲子擦手，莉莉絲大媽看到了，不揍死你。”
    “沒關係，反正我的衣服都是你挑剩下來的，都不好看，我弄髒了還能換。”漢斯的語氣裏沒有什麼不滿，自己媽對桑駱比對自己好，他相當習慣。
    小時候還一臉委屈的問過，憑什麼桑駱的待遇比自己好，莉莉絲大媽義正言辭的說“長得好看的和長得醜的待遇能一樣嗎？”現在想想，還是有點道理。
    從小到大，別人給桑駱的玉米，都比自己的大。到自己飯碗的是雞爪，那桑駱碗裏的肯定是雞腿。想到這漢斯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歎氣，想想就好餓，好想再吃個雞腿。
    教師裏幾張斑駁的桌子，和坐起來咯吱咯吱的座椅是唯一的教學設施，漢斯都不敢大力坐，生怕坐塌了要他賠。
    “為什麼第一宇宙的人會來第三宇宙？聽說第一宇宙很繁榮很高端很奢華，嗯嗯，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來觀光的。”他個少爺，也是閑的慌。
    “桑駱，校長喊你過去。”門外，站著個其他班人“他讓你趕緊。”
    “老頭喊你過去哎，是不是有什麼好吃的。”維克迪克是個很小的軍校，學生幾十個，連同校長在內老師也隻有五個。
    “我去一下，你先去食堂吃飯。”
    “那我可以連你的那一份一起吃嗎？”
    “可以。”我趕緊大步向前走，那個糟老頭子就喜歡在吃飯點喊別人過去。
    維克迪克的校長室在地下負三層，根據一個廢棄的遊泳池改造，整個校長辦公室天花板都是透明的。
    看到我的第一句話，糟老頭說了這麼句：“我以為你會和蘭克走。”
    糟老頭子其實長得不錯，白發清瘦很有魅力，他現在正舒服的躺在紅皮沙發裏，翹著腿，聽著音樂，怡然自得半死不活。
    “你想太多了，老頭。“
    “雖然他長相很對我胃口。”想了下又補充了句“身材也不錯。”有著我愛的流線型，算是穿衣顯瘦，脫衣露肉。
    極為自覺從酒櫃裏挑了瓶看樣子就價值不菲的紅酒，給自己倒上一小杯，我歪坐在糟老頭對麵的紅皮沙發上。
    “他當然長得不錯，也不看看他是誰的侄子。”即使年紀已經大，蘭斯對自己曾男女通吃跨越第一宇宙到第三宇宙的長相還是相當有信心。
    “拉多很快就會爆炸，沒有多久了，我希望你們這批新一代能離開這裏。”
    聽到這個消息，我是一點不驚訝，教宇宙文化曆史變遷的另外個死老頭，每次上課都會將這個事實說一遍。
    “你？不離開這裏？”
    “我？都老骨頭了，當然要死在這裏。”蘭斯漫不經心的笑著，看著牆上一副陌生男人的畫，笑的非常溫柔。
    “這裏是他的故鄉，活著的時候不能在一起，起碼死的時候我要和他葬在同一片土地。”
    “真不像是原來宇宙海盜王說的話，要不要這麼深情。”都到這個年紀了，糟老頭還是深情的嚇死人。
    “宇宙海盜王？嗬嗬，我已經不幹這個很久了。”歲月變遷，宇宙裏依然有著海盜王，卻已經不在叫蘭斯。
    曾經那個囂張跋扈橫行霸道，沒事挑戰宇宙皇家艦隊的瘋狂蘭斯已經淹沒在回憶長河裏了。
    “桑駱，你是我這半生見到最有潛力的能力者。”
    “嗯，我知道。”蘭斯已經習慣自己最得意學生的不謙虛。
    “當然，也是長得最美的。”
    “嗖。”一個小火團從桑駱手上丟出，直往蘭斯胸口去，卻在半空停了下來。
    “脾氣不要這麼壞，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嚇。”右手甩了甩，小火苗就被掐滅在空中。
    蘭斯是宇宙中少有的能力者，能力者在宇宙中被稱為異端。蘭斯曾經是第一宇宙某個貴族家的長子，因為從小展現出來的異能被流放在第三宇宙裏不為人知的小行星，他既恨著自己的能力，也恨著自己，直到那個人的出現，他才知道，一切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
    那人的陪伴下，他宇宙裏四處尋找著自己的同類，形成組織，成為整個宇宙都害怕的海盜王，他站到了別人想都想不到的高處。
    “桑駱，你要知道，存在必有原因。”
    “原因，有好，也有壞。”金色頭發被頂吊燈照的通透，海藍色的眼睛裏有著迷離。“老頭，人為什麼要一個人孤獨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隻有一個人孤獨久了，才會知道兩個人相愛是多美好。”
    “相愛？”好奇怪的詞，真虛假。
    “不要屁話那麼多，我已經幫你弄了第二宇宙威客軍校的身份卡，再過幾天你就去吧。”
    “威客軍校？宇宙三大軍校之一？”雖是第二宇宙的軍校，聽說實力卻和第一宇宙軍校差不多，簡單的說就是牛逼，很牛逼。
    “花了很多錢吧。”
    “嗯，假的身份卡確實要不少錢。”
    “轟。”屋頂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爆炸聲，震得屋頂上的吊燈直晃蕩，“今天是幾號？”
    我動了動手腕，抿下最後一點紅酒，頓了下，懷好意的眯著眼睛笑道“老頭，今天是演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