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情思
    不可否認，提及至此無洛是憤怒的。
    “就如當初尊者你教導的，想要反抗就必須爬到你頭上，我做到了。”
    逐鏡還說過：“不服氣是麼？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殺了他？
    或許如今，取他性命隻是捏捏手指的事情，但是，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
    死是最輕便的刑罰，無洛受益匪淺。
    “這些意識可是尊者你教我的，如今被我反用在你身上，尊者後悔了麼？”後悔當初不將他無洛放在眼裏，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淩虐麼？
    “靠著本尊扶搖直上，你還有什麼臉麵在本尊麵前耀武揚威的？”
    “或許無洛是該謝尊者三番兩次給予無洛生機。”無洛不可否認，很多事確實是因為逐鏡才變成這般的，隻是，逐鏡做了什麼他心知肚明，如今的話洋洋得意著，還有居功的意思？
    他無洛該感謝他麼？
    笑話！
    無洛轉手將逐鏡那高揚的頭顱按在石床上，狠狠的往下用力壓著，方才的心平氣和已經轉逝，唯有那些被挑染出來的怒意，咬牙切齒著：“但是，如今這般境地亦是你自找的，逐鏡！”
    逐鏡的臉被壓得有些變形，實在是陰沉得難看至極。
    無洛沒有解氣的感覺，拽著逐鏡的頭發泄憤的來回撞擊了幾下，開口怒道，已然顧不得虛假的遮掩了。
    “我想要安安分分在冥界為冥帝效力不行麼？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迫我！歸訴塵跟我有什麼幹係？你欲求不能那也是你無能，憑什麼就因為他傾心於我你便有理由抓著我百般羞辱？你憑什麼？”
    歸訴塵他又是憑什麼？
    無洛其實在心底那些難耐的嫉妒是有滋生的，因為逐鏡口口聲聲的為了歸訴塵而欺辱與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無洛需要在意逐鏡的想法和意識？
    “我無洛地位卑微在冥界跟隨在聞人大人和冥帝身邊以效犬馬便好，你又憑什麼扶我上位？”
    即使那時候他的美言，給他要了白無常的職位是別有居心，無洛也其實在心裏麵有感激他提攜的。
    “當日在人界我被厲鬼重傷，你又憑什麼出手相救？”
    那一命之恩，其中緣由無洛不清楚，可傷愈確實是出自逐鏡之手，即使在後來，他借著報答之名要他去找“七戾”令之險些喪命。
    “修羅幻界的地牢裏麵，你怨我侵犯了歸訴塵，對我恨不得千刀萬剮，又何必給我披那一件外衫？”
    當初逐鏡是用什麼借口將他裹在他衣裳之下的？
    “本尊嫌你髒！”
    嗬嗬！既然是厭惡，是嫌棄，又何必那般溫昵著擁抱？或許在之後有了鹽灑傷口的懲戒，可搞那些曖昧不清做什麼？
    三番五次毫無芥蒂迫使他同塌而眠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殺之而後快？
    逐鏡用著那些為了玩膩得更久的借口，一方麵在次炎劍下將之解救下來，一方麵羞辱著說他無洛無能弱不禁風，又一方麵的，將“七戾”饋贈於他。
    狂瀾在斷淵提及到逐鏡在潛意思裏對於無洛的另一番重視。
    無洛聞言其實也不想想多。
    可是，他贈予給逐鏡的那條黑色長鞭被之隨身攜帶又是什麼意思？
    無洛還能信什麼？
    他能自作多情認為逐鏡是有那麼一丁點待他是溫柔的麼？
    或許有過，那些不輕易見到的，一閃而過很快便無跡可尋。
    憑什麼給予他無洛那些期許又硬生生撕碎？
    是玩弄麼？
    是憐憫著他無洛的低微，偶爾心情大好隨處施恩麼？
    無洛在心間冷笑，自己憑什麼就要在乎呢？
    像逐鏡這般，三番兩次戲弄自己的存在，口口聲聲叱罵他低賤各種不配的存在，自個怎麼就在那些反複無常的霸道之中，在那些弄不清以為的曖昧挑逗之間亂了心呢？
    或許真的是，活該吧！
    管不住自己的意識，被逐鏡輕而易舉挑起了情念，或許便是逐鏡對於自己最狠的報複吧！
    歸訴塵呢？
    他以一個凡人姿態待在逐鏡身邊，什麼都不用做的。
    可他無洛就是及不上。
    逐鏡在羞辱他的時候有重複過好幾次的。
    “你不是訴塵，沒有資格跟本尊討價還價。”
    嗬！
    那些被迫承受的肌膚之親，全然是因為舍不得鬼歸訴塵下手，於是他便成為最好的發泄工具。
    無洛為什麼這麼恨？
    因為逐鏡可以將自己踩在腳底，可又憑什麼讓自己做了歸訴塵的替身？
    歸訴塵口口聲聲言著對於無洛的傾慕，可實際上他那些不幸，可大部分是他帶來的。
    逐鏡可以不要的情與念，可以不開心的時候將自己踐踏得體無完膚。
    可無洛也有要守護的東西，離是無辜的吧？聞人亦是無辜的吧？冥帝和冥界是無辜的吧？
    逐鏡又憑什麼想要將他們一起殃及？
    楚非涼也說得沒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那些原來沒有的，不想要有的念頭，終於在逐鏡一次次殘忍的侵犯後生成。
    那些悲痛無洛為什麼獨獨要他無洛受著？
    不甘！怨懟！
    無洛被壓在逐鏡身下的時候，意識模糊間不止一次的發誓，有機會一定將那些報應回去。
    狂瀾死之前的那些念頭在期間與無洛的心意產生了共鳴。
    逐鏡也有怕的東西。
    逐鏡也是會被在他之上的存在算計著。
    楚非涼受誰的命給了無洛更好運用好狂瀾能力的與逃離逐鏡囚禁之下的機會。
    上古靈鏡又怎麼到了次炎手裏的。
    不過是無洛所知道的計劃中的一環。
    之後他們各取所需。
    逐鏡在被欺壓的情況之下，將無洛悲切的哀怨聽得一清二楚。
    那不是幻覺，逐鏡能清楚感覺到無洛言間那輕微的委屈，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鍾。
    貌似是被拋棄了一般。
    逐鏡想到這個詞，又往那方麵想的。
    隻是如今談論這些心意什麼的，真是亂極了。
    接二連三的質問砸向逐鏡，可是無洛壓根就沒想要過答案。
    他將那些點滴在腦海中繞了一個圈，抓著逐鏡頭發的手鬆了下來，往下滑至他的心口，扯出一絲難看的淡笑：“你給予的，我總要還的。”
    即使是不喜歡這事。
    位於居上，唯一一次的經驗是逐鏡給予的，與歸訴塵發生的關係。
    如今想來，胃間都很有翻騰的跡象。
    隻是，對象若是換做逐鏡呢？當初他欺淩自己的時候，恐怕也隻是因為好玩，才能做得那般痛快。
    憑什麼就他逐鏡一個痛快？
    無洛如此想著，臉色同樣難看，手指已經走在思緒之前，打在逐鏡的腰際。
    逐鏡是其中能手，看無洛這架勢，已然猜測到了他欲意何為了。
    “無洛！”察覺到無洛是準備開始了，逐鏡即使狀況虛弱，也猛的一掙，喚著他的名字。
    “嘶啦”
    布料碎裂的聲響。
    曾經是無洛的，如今逐鏡總該感同身受了吧！
    無洛一手壓著逐鏡妄圖掙脫的肩，一手動作清晰撕扯著。
    就是要讓逐鏡聽到，他曾經的恐懼。
    逐鏡在無洛報複性的動作下突然停止了反抗，原本因為無洛這番行作而黑沉的臉漸漸緩和，然後將頭一仰，身體很自然放鬆了。
    逐鏡對侍著無洛的憤怒，語氣居然轉為輕緩，問：“你會嗎？”
    “或許不會！”無洛一陣疑惑，卻是誠實得很道：“可是之前，尊者不是有授教過，令無洛無師自通麼。”
    逐鏡說過的那些話，無洛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有時候想來著實覺得混賬。
    他壓根就不想對這事無師自通。
    所以說逐鏡到底是可惡的，有失風化之事，他做了便做了，為何又那般不懷好意將他無洛拉扯上。
    那些個什麼深刻體會，壓根就不是什麼好炫耀的事。
    無洛思及至此，很自然聯想到逐鏡之前的糜爛。
    那些再心底不能接受的，卻又偏偏反其道而被吸引的，本來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那些莫測不出的，往往就是危機。
    所以他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吧？
    情，果真是碰觸不得的，一旦沾惹上，那便擺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