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淵源
    就是這個大叔，初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這般陰陽調和行作古怪，然後親了他。
    嘴對嘴的那一種，親得離滿臉的口水，還牽帶著銀絲意味深長，嚇得他當即逃離八百匹馬都拉不回來。
    這是不好的回憶，想到這裏離欲哭無淚，可是剛剛那般令無洛鬱悶，如今求救已經來不及了吧？
    無洛當然不能跟一個小鬼計較，一看情形不對趕忙將離從白憶情手間奪了過來，護在身後。
    “白藥師，令弟頑劣，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您勿須計較。”
    令弟什麼的，如今拿來當幌子討個情分也沒什麼不可的。
    白憶情將方才對著離時的那般偽劣盡數收斂，唇邊幅度溫和：“無洛大人您說的是哪裏的話，離這般活潑在下喜歡還來不及。”
    離抱著那幾貼藥躲在無洛後麵又被壯了幾分膽子，死性不改露出一半的臉出來反駁：“你個有病的大叔，誰稀罕你喜歡。”
    離這樣的是該說童言無忌？還是不經大腦？
    白憶情顯然對於離這般真性情一點也不介意，眼睛依舊彎著愉悅的幅度：“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稀罕起來的。”
    貌似很無章法的一句話。
    無洛幾分不解卻是看向聞人亦眸間帶著詢問，然後聞人亦了然般朝他點了點頭。
    頓時心知肚明。
    離最終還是被無洛打發著先回去煎藥去了。
    對於無洛欲與聞人亦的單獨會談，即使離那小鬼千百個不願臨走時還狠命瞪了聞人亦那“棒打鴛鴦”的儈子手一眼，終是憤憤不平而去。
    聞人亦率先開口：“我知道無洛想問什麼，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憶情此次所謂來找尋的便是離，又或者說是琉光。
    兩百年前離還是琉光的時候是妖界的水仙花妖，也便是那時，無洛在冥界刑期剛滿得以自由。
    也是之後陰差陽錯，無洛害得琉光誤墜“虛妄輪回”。幸而他終是出來了，而今入世冥界，又與無洛相逢了。
    其中淵源也無需多說，反正無洛之前便知曉離是琉光。所以那些既已成的實際，那便隻由後續慢慢補償了。
    良久，無洛似乎腦子離峰回路轉著，終於歎了口氣，很認真問：“阿亦，離和白憶情之間是兩情相悅麼？”
    聞人亦是在覺得無洛這問題莫名討喜。
    “這我便不得而知了，那無洛是喜歡他們兩情相悅麼？”
    “若是兩情相悅必定是好的···”怕就怕離不甘不願卻被白憶情這番追到冥界來糾纏，那該是多難甩的。
    白憶情那般模樣，必定是要將離吃得死死的。
    聞人亦狡黠一笑：“無洛倒是對離疼愛有加，這般維護聽得我都有幾分嫉妒呐。”
    無洛當然不能將聞人亦的戲言當真：“阿亦你便別笑話我了。”
    聞人亦沒再將方才的話題延續下去，又轉回到了白憶情與離身上。他道出自己知曉的種種內幕：“告訴無洛也無妨，當年琉光之所以會出現在冥界，不過是因為白憶情瀕死，琉光企圖奪生死簿改動白憶情的命盤。可是他怎能知曉白憶情本就是個異數，冥帝手裏又怎麼會有他的命數。”
    也就是說琉光是為了白憶情可以連自己安危都不管不顧，若是沒有一定深厚的感情，怎會如此？
    於是說來也是天意弄人麼？琉光白來一趟不說，還因為僅有幾麵之緣的自個搭進了輪回，從此忘卻前緣跟白憶情兩界相隔。
    無洛在自我譴責之中。
    聞人亦繼續道：“要是琉光知道當初再耐心一點等白憶情自個熬過那一關他們便能得圓滿，肯定腸子都要悔青了。”
    怎麼聽著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無洛聽著心間愧疚又增一分。
    聞人亦瞧出端倪安慰著：“無洛也無需介懷，這或許便是他們間的劫數。”
    劫數什麼又是由什麼而定呢？
    無洛唇邊的淺笑很牽強：“我已無礙，今日勞煩阿亦你了。”
    聞人亦皺眉表示對無洛張這般客氣禮套的不滿：“怎又說勞煩？”
    確實一直聞人亦都是這般在幫著自個的，也是一份恩情。
    其實此生能遇上聞人亦這般也是有幸。
    聞人亦突然停頓，似乎想到什麼事情：“對了，宿念可是叨叨著要見你呐。”
    宿念？這魔頭在冥帝的後宮裏不缺衣短食的，見他幹什麼？
    無洛疑問：“這是為何？”
    聞人亦笑答：“估計是想念無洛你的手藝了吧！”
    好吧！果然食點人間煙火什麼的，這一點也能可愛幾分。
    於是無洛回去，離給熬的藥已然火候正好。無洛看著那一碗濃稠的藥劑，終是沒能逆了離的心意咬牙喝下去。
    白憶情應該要說什麼良藥苦口的。
    再晚一點的時候，無洛自己動手給宿念做了一籃子好菜，再攜上冥帝犒賞給的好酒，應了宿念那嘴饞的心意主動上門勾搭。
    宿念千百年如一日還是那德行，倚在軟榻上撐著下巴。見無洛進來隻是眼睛裝作很無意的瞟了瞟，沒有下一步動作。
    無洛似乎做慣了伺候的活計，將東西拿出來擺好，再而一雙筷子遞了過去。
    宿念這才伸手，坐了過去。
    嚐一口感覺滋味隻是久違，這般眉間難掩愉悅之色。
    酒也是無洛提前斟好的，宿念淺嚐了一口覺得味道尚可，這才開口：“怎麼淺殤那老鬼舍得你出冥界那麼長時間？”
    無洛自個算算時間，其實也就幾天而已，並無宿念所言長時間那麼誇張。
    本來捉拿厲鬼這等活計壓根便不需要他一介無常出馬，隻是那隻鬼似乎被誰給護著卻是難纏，你看他無洛都差點命喪她手便應該知道。
    在這之前的鬼差都死得精光，那家夥怨氣太重，普通的羅嘍修為不夠根本便不能敵愾。
    至於後麵有沒有指使的他還在調查。
    “其實也沒有幾天。”
    宿念的消息倒是靈通：“聽說你還受傷了？”
    “已然治愈，無礙。”
    宿念陰不陰陽不陽的“哼哼”了兩下，似乎在表明心跡：我又不是在關心你。
    宿念終於道出正意，很淺淡的抱怨口氣：“淺殤那老鬼已經有幾天沒過來了。”
    其實對於他們間那一層似有似無的關係，無洛怎能妄加評斷，於是沉默的聽著。
    “怎麼近來冥界有很多事務需要那個老鬼忙活麼？”
    無洛道：“冥帝的去向，又豈是無洛一介無常好去過問的。”
    宿念凝眉：“不要跟我打官腔。”
    這般膚淺的言論，宿念完全不當一回事。他們都“深入了解”的，冥帝那般斤兩還不是信手拈來。
    就算冥帝待無洛和聞人亦一般沒有階級之分，無洛也不敢越界分毫。
    無洛歎息：“宿念大人若是想知曉，何不直接去問冥帝？”
    宿念還是死撐，表示對於無洛這建議的不讚同，將自個的身價往上抬了抬：“那老鬼有那麼大麵子麼？”
    是與不是你自個不是心知肚明？
    無洛實在是覺得自個炮灰得可以，這般巧舌如簧也不是宿念的對手，又是沉默了一陣。
    宿念吃著無洛送來的小菜，喝著冥帝賞賜的好酒，毒蛇不減：“興許是看上了哪一界的美人忙著陪同新歡吧！”
    這貌似自言自語，卻絕對是說給無洛聽的臆想。
    無洛有點為自家老大擔憂。
    宿念繼續語氣幽幽：“無洛，我聽聞修羅幻界給那老鬼送來不少好東西？”
    也不是東西，確實是幾個傾城的活物，男女皆有。
    而且，是十夜的意思。
    一想到十夜這名字，宿念心間又是一陣心疾。當年若不是因他，他宿念怎麼會落到這種被囚困於此的地步？
    如今十夜還真是愛開玩笑，送那些玩意過來是嫌他們這般淺意薄情太過單調，給他們送刺激的？
    有個聞人亦再加一個無洛圍著那老鬼還不夠？再弄些個不三不四的玩意過來，冥帝那老鬼能那般坐懷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