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人生的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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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除了一些遵從自然規律而睡眠的的人之外,很多人都開始了他們的夜生活。司空月的房間還亮著燈,說明他今天並沒有早睡。
“打傷你的是什麼人?”司空月一邊拆開白秋身上的紗布,一邊問到。
“是個捉妖師。”
“捉妖師?”司空月思索了一下,“他是不是叫封景?”
“你怎麼知道?”
“他很出名。”
白秋了然的點點頭,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就知道那個人的實力非同一般。
“好快的恢複力!”司空月看著白秋腿上已經愈合的傷口驚訝道。
“你以為我是你們人嗎?小鬼。”白秋頗為得意。
“看來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司空月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白秋的傷情,不僅是腿上,身體其他部分的傷也好了大半了,很多小傷已經恢複得連疤痕都看不到了。
“小鬼,今天晚上有酒嗎?”
“這個你喝不喝?”司空月拿起消毒用的酒精,沒想到白秋一把奪過去,打開聞了聞就要往嘴裏到。
幸好司空冷手疾眼快,又奪了回來,“不要命了!我買了白酒,一會兒拿給你。”然後為白秋沒有完全好的傷口消毒,再纏上紗布。
一切搞定之後,司空月起身走出了臥室。
但是過了很長時間都不見回來,白秋有些坐不住了,在屋裏大喊:“小鬼!讓你拿個酒,你死哪兒去了!”
“是是是,”司空月推開門,“我看你就是個酒鬼。”
“好香!”白秋被一股香味所吸引,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再看司空月,手裏正端著一盤菜,“烤雞!拿過來,快拿過來!”白秋不等他走近,直接上前去接,然後坐回床上,拿起雞腿就開始吃。
“小鬼,酒呢?”白秋嘴裏都是雞肉,說起話來也不清不楚。
司空月汗顏,這麼一個神仙般的人物吃相怎麼這麼差!
把酒和酒杯遞給白秋,司空月不忘加了一句,“別弄到我的床上。”
白秋好像沒聽見一樣,倒了杯酒喝,還咂了咂嘴,發表了一句評價:“還湊合,不如以前的好喝了。”
有酒喝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司空月腹誹。
“小鬼,你隻拿了一個酒杯?”
“不要叫我小鬼。”司空月再一次重申,“另外,我不能喝酒。”
“為什麼不能喝?”
“我還沒成年,未成年人不得飲酒。”
“那你今年多大啊?”白秋一邊說,一邊吃。
“十七。”
“果然是個小鬼。”
“我可不想被長的比我還年輕的人這麼說。”司空月對白秋總是一副長者的姿態很不滿。
“妖的容顏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變化的,所以我們的年齡比看起來要大得多。算起來的話,如果從你這兒往上倒十八代,也許能跟我同輩。”
司空月越聽就越沮喪。
居然相差這麼多!
“這麼說,你都快成我的祖宗了。”
白秋一口酒都吐了出來,“哈!這話聽起來咋這麼刺耳呢!”
他擦了擦嘴,繼續道:“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雖然壽命很長,但同樣的,我們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再加上妖界比人類社會要單純的多,除了要考慮如何提高功力之外,我們基本上不想別的,所以雖然我們活了上百年,但是放在你們人類世界也不過幾十年。”
“就是說你們的心理年齡要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
“心理年齡?”白秋好像第一次聽見這個詞,略作思索之後點了點頭,“沒錯。”
“那你的心理年齡是多少?”司空月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白秋喝了口酒,模棱兩可的說:“三十歲左右吧。”
差距還是比較大……
司空月灰心的歎了口氣。
白秋心虛的瞟了他一眼,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心裏年齡有多大,可能說大了也說不定,而且他一直叫司空月小鬼,如果不說得大一點,他感覺自己會壓不住司空月。
“一個人喝酒好沒勁兒,你陪我喝。”白秋轉移了話題,到了杯酒遞給司空月,司空月沒接。
“你嫌棄我?”
“不,不是。”司空月急忙否定。
“那就喝,不喝就是嫌棄我。”
司空月遲疑了一下,最終接過了杯子,帶著死刑犯上刑場的決絕,猛一仰頭,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哇!好辣!咳咳咳。”
第一次喝白酒,還喝的這麼猛,司空月辣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哈哈哈,真是個小鬼!”說完又給他倒了一杯,而自己則是直接對瓶吹。
第一杯酒下肚之後,司空月的臉很快就泛紅了,吸取了上一杯的經驗,這一杯,司空月不敢喝的那麼猛了,放在嘴邊一點點的抿著,半天才喝下去一指高。白秋看著他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禁想要惡作劇一下,然後突然抓住他的杯子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小白,你幹什麼?咳咳。”
司空月被嗆得眼淚直流,臉色也漲得通紅。
“來,再喝一杯。”
小白,你故意的!
“不喝了,不喝了!”司空月擺擺手,倒了杯水衝衝喉嚨,辛辣的感覺得到了緩解,然後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大笑不止的白秋。
可能是喝的過猛,胃開始難受,然後是頭開始發暈,“小白,好暈……”司空月扶著額頭,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
“小鬼,這麼一點你就喝醉了,酒量真是不行!”
眼前的天花板一直在轉,“醉了……嘿嘿。”
“……”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天堂美不美?小月也想去。”
“……”
“哥哥,你不用為我操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
“我好害怕……”一行淚從司空月的眼角滑落。“我好怕,人都去哪兒了?我不要一個人,求你了,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不想一個人……”哽咽的喃昵著,輕輕地話語落在心裏讓人無比的心疼,白秋把自己油花的手擦了擦,然後用它拭去了司空月眼角的淚。
“小白……”迷惘的眼神像是失了魂。
“我在。”話音剛落,一個身體就撞入了自己的懷裏。
“小白,我不要一個人。”
白秋伸手抱著懷裏發抖的身體,輕撫他的頭發,試圖用溫柔的話語化解他的傷心,“你不是一個人。”
似乎真的奏效了,司空月沒了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身體也不抖了。
呼吸也變得悠長。
看來酒精的作用讓他睡著了,白秋把他放在床上,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他緊緊的攥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竟然扯不下來。白秋歎氣,最後任由他攥著了,看著窗外的燈火,白秋又到了杯酒,開始自斟自飲,隻是原本高漲的興致低落下來,連烤雞也變得索然無味。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司空月才睜開沉重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除了一套衣服之外空空如也,他拿起衣服看了看,發現是自己之前給白秋穿的,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小白不在!
嘭的一下坐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沒人。又衝出臥室,挨個房間找了一遍,還是沒人!
走得幹淨利落,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司空月倚在牆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還會回來嗎?
這裏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嗎?
他們……還會再見麵嗎?
一個個否定的答案讓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走出家門,開始了盲目的尋找。
你不回來,那我就找你回來!
“小白!小白!你在哪兒?小白!”
天氣異常的悶熱,連一絲風都沒有,甚至能看到蒸汽升騰的軌跡。
“小白!”
相識才兩天而已,卻好像相識了很久很久,一天兩夜的共處讓我很開心,所以……所以我不想就這麼與你分別,至少,至少道個別,至少跟我說一句以後還會見麵,就是別這樣突然消失,讓我感覺你是刻意要離開我……
“小白!”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請告訴我,想叫我小鬼,隻要你願意,叫千遍萬遍都可以,想喝酒,無論何時我都陪你,雖然我還不會,但是我可以練,所以……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再也不想一個人了……
“小白!”
太陽老老實實的遵守著時間,一點一點的移動著,萬物的影子像鍾表上的指針,從十點開始已經劃過了三分之一的鍾麵。
“小白……”司空月的聲音嘶啞的像是從劃破了的古舊唱片發出的一樣。
路人甲:“怎麼還在找?”
路人乙:“是啊,這孩子都找了一天了。”
路人丙:“不就是一條狗麼,至於嗎?”
路人甲乙:“話可不能這麼說!”
…………
轟隆隆……
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滾滾的烏雲從天邊湧來,昭示著一場雷雨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