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姑婆頓了頓，將竹條遞給胡方，胡方將它放回原處。安寧視線緊迫的跟著胡方手上的竹條移動，你妹，他這是中毒了麼？
    “這個世界上我不懂得東西實在太多了，果然還是看走眼了，你記住，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一定要仔細的核對，沒有十成的把握不要輕易出手，否則很可能會出事。”後麵的話是跟胡方說的。
    胡方點了點，滿臉的嚴謹之色，倒是讓安寧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沒想到也有認真的一麵。
    “你說看錯了？這不是五海嗎？”安盧英皺眉，她雖然不精通巫蠱之術，以前也是見過的，安寧這腿她有十成的把握是中了五海，在車上的時候她就檢查過了。
    “是也不是，”姑婆收回手攤在自家大腿上，解釋道，“每一種蠱毒因為下蠱的手法不一樣，解蠱的手法也不一樣，要是解不對很可能會加速蠱毒擴散，但是偏偏就有幾種是通用解法，就像我上次用的。”
    “瑤族人的那點東西還是從苗族那裏學過來的，我門這邊瑤族多，苗族在三十裏外，按理說五海是不可能通過那麼遠的距離實施，所以我也沒多想，剛才竹條變黑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阿寧身上的五海是苗族人的東西。”
    “那你能解嗎？”安盧英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嚴重了，苗族理他們這邊有三十多公裏的路，苗寨裏的人很少出來外麵，她年輕的時候去過幾次，那邊確實有許多棘手的人物。
    姑婆搖頭，惆悵道，“我也沒把握，通解肯定是不行的，這次的轉移是因為他身上有兩個蠱，上次我碰巧拿出來一個，另一個已經隱藏了，而且很危險。”
    “也是牛筋嗎？”安寧插了一句。
    “不是，”姑婆滿懷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姑婆也看不出來是什麼，能感覺到時玻璃或者陶瓷，今晚先睡一晚吧，明天再想辦法。姑婆這裏隻有兩個房間，晚上你和小方睡好不好？他是姑婆的徒弟，今年臘月滿十七，比你大些。”
    安寧不是矯情的人，在學校十六人擠一間宿舍和大通鋪沒什麼區別，也不在意睡在旁邊的是誰，沉默的點了點頭。
    坐在床邊上，胡方打來一盆水，安盧英洗了帕子擰幹給他洗臉，胡方給他倒洗腳水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小聲的道了謝。
    胡方的房間很幹淨，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衣櫃，窗戶是關著的看不見外麵，桌子上有沒有畫完的符籙，染了朱砂的毛筆擱在墨盒上。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
    胡方進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節曬幹的藤草，還冒著煙，走到窗前將藤草掛在窗邊用細鐵絲扭緊，胡方拿起窗台上的木棍支撐起窗頁，讓房間裏的空氣流通起來。藤草是山裏常見的驅蟲草，點燃後人聞不到什麼味道，對蟲蟻很有效。
    胡方做完這些籲了口氣，坐在安寧旁邊拍了拍床，示意他睡進去。
    臥室的門是關著的。外婆在外麵，安寧聽到有水聲，可能是在洗漱。安寧很詫異，進來那麼久胡方都沒說過一句話，他的名字還是姑婆告訴他的，想到了就脫口而出，“小方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啞巴麼？”
    胡方的身體數瞬間僵直，片刻鬆了一口氣，沒事人的朝著安寧笑笑，左手放在他頭頂揉了一把，右手打著手語，他確實不會說話，用安寧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啞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安寧慌了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胡方笑著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又拍了拍床讓安寧睡進去。
    床隻有一米五的樣子，兩個少年睡在上麵也不算擁擠，胡方躺下去的時候露出的胳膊和安寧貼在一塊，安寧不自在的往裏麵挪了挪，“小方哥，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在心上啊，我這人吧有時候講話就是不經過大腦。”
    安寧苦惱的在自家腦袋上敲打幾下，被胡方製止了，胡方鬆開他的手輕撫上他的雙眼，示意他睡覺，熄了燈，安寧毫無隨意。
    他還在懊惱自己剛才說的話，小方哥雖然表現出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心裏肯定很難過吧。他還記得小時候拿著家裏的鐮刀玩，不小心在自己臉上劃了一道口子，那時候在學校大家都笑話他破相了，是破臉狗（果子狸的俗稱，長得很醜）。安寧氣不過把笑他的人狠狠的揍了一頓。
    自己不經過大腦就胡亂說話不是第一次了，這是病，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