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花寥寥【016】
    牡丹花造型的聽花以效忠的姿態跪在青陌麵前，“聽聞殿下有興趣江南一遊？”
    #論一朵花的奇葩造型，如何跪得標準#
    青陌無力地扯了嘴角，“聽聞江南的煙雨，孤有興趣一觀。”
    “那請讓屬下為殿下引路。”聽花討好地伸出了細嫩的枝葉，碧綠的葉如詩裏的江南水，春來江水綠如藍。
    有種完全沒法直視的說，青陌僵著臉將手搭在了這新葉上——
    “孤允了。”
    江南。
    聽花的江南。
    有著煙雨蒙蒙的江南，小橋流水，風掠過的荷尖打著瞌睡。
    撐著油紙傘的嫋嫋婷婷的女子緩緩從畫中來，輕舟沒入荷叢，聽歌聲隱約。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而聽花早已白衣翩翩，紙扇輕搖，神色裏透著複雜，“殿下，這便是江南，屬下記憶裏的江南。”
    “有聲有色，隻可惜……”青陌放眼望去，蔓延的碧。
    聽花低低地應聲，“可惜沒有牡丹花。”
    原本他也不算一朵花，他隻是江南某個富戶裏的小書呆子，跟著夫子搖頭晃腦，然後有機會鄉試會試省試殿試一朝得意馬蹄疾榮歸故裏。
    可有誰，耳畔低語，吾曾看你出生。
    他家也算人口眾多，大娘二娘三娘五娘，四娘已沒，大哥二哥幺弟，大姐二姐三姐，及數不清的丫鬟婆子仆役。
    大哥二姐，和他是一個母親的。
    而二娘寵著大哥冷著二哥，但凡大哥翻了什麼錯總有二娘第一個出來收拾爛攤子。
    三娘守著牙牙學語的幺弟，帶著三姐，關起院子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大姐遠嫁。
    二哥……記憶裏唯有二哥不見蹤影。
    聽花苦笑。
    “聽花，孤想去看看你家的園子。”來江南不見江南的陵園等於白來，青陌自然不願意白來。
    聽花斂眉垂眸，“屬下家的園子恐怕……”
    恐怕早已荒蕪。
    “無妨，孤且看看。”青陌不容拒絕。
    “殿下這邊走。”聽花迫不及待地引路，約莫他是惦記著的。
    聽花家的園子，曲折的回廊，流水假山在野草裏隱隱綽綽，殘垣斷壁，久無人煙。
    青陌挑眉，“你家裏人……”
    “屬下不知。”聽花垂眸。
    忽而插入一道：“兩位是來看園子的？這園子，唉……小老兒建議二位換一個吧。”
    “老人家可有緣由？”青陌好奇。
    “唉，這裏幾曾何時也是人丁興旺的大戶，不知因何一夜沒落，家破人亡，然後就鬧起鬼來，就連大膽的乞兒也不遠到此來……後有人說，這裏到半夜會有白衣女子哭鬧，漸漸的這也就沒人問津了。”
    青陌挑眉，“那老人家可知，這園子是何人出售？”
    “唉，哪有什麼人買，這園子地契一直壓在官老爺手中呢……”
    “官老爺也不願意管，這園子就這麼荒廢著。”老丈砸吧嘴，“也不是沒管過，可這園子邪乎著呢……”
    想想那些打著園子主意的，哪個能有善終！
    倒是可憐了那風光無限的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