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嗎？”肖若的車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念看了看地址，點頭：“應該就是這裏了。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找找看。”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畢竟是藝人，就算是喬裝打扮也可能有被認出來的危險。
    “好。”
    許念下了車，往巷子裏走去，邊走邊看門牌號——“43號……43號……43號……哦，找到了。”
    那家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他敲了敲門，久久才有人來開門。
    “你找誰？”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您好，婆婆，請問，這是衛錦嵐的家嗎？”許念一臉真誠地問。
    那老婆婆渾濁的雙眸中出現了異樣的神采，她複雜地看了一眼許念：“你是什麼人？”
    “婆婆，我是錦嵐以前的同學，一直在國外，現在才回來，就想要來看看他……”雖然知道騙人是不對的，可是為了沈息許念也豁出去了：“請問錦嵐在家嗎？”
    “錦嵐他……”婆婆歎了口氣：“你先進來吧。”
    許念進了門，看到了雖然小但是收拾得還算幹淨的小院子，看那小板凳和蠶豆就知道老婆婆剛才是在做事了。
    老婆婆去倒了一杯水給許念：“我們家沒什麼好東西，你喝點水吧。”
    “謝謝婆婆。”許念喝了一口水，又接著剛才的問題：“婆婆，到底錦嵐……”
    “錦嵐死了，三年前就死了。”婆婆擦了擦眼角：“我就這麼個小孫子，沒想到還沒等我去了他就走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婆婆您不要太傷心了，快坐下吧。”其實許念有些罪惡感的，本來人家沒事的，自己又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
    被許念扶著坐下來，婆婆繼續說：“我這個小孫子乖巧聽話，又聰明伶俐，怎麼就這麼死了呢……還死得這麼慘……”
    “婆婆，到底錦嵐是怎麼死的呢？”
    “都是、都是我那個混帳兒子的錯啊……都是那個混帳……”婆婆拍著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
    原來衛錦嵐的父親是個賭徒，把整個家都敗光了，為了給父親還賭債，也為了自己的學費，衛錦嵐就做晚間的侍應生（其實應該就是在那種地方，隻是婆婆並不清楚），然後就認識了有錢有勢的人，衛錦嵐不止有了學費，父親的賭債也還清了一大部分，婆婆未必就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隻是她根本沒有立場指責……而且，她看得出來衛錦嵐是開心的，每次提起那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再後來，那天正好是衛錦嵐的生日，衛錦嵐說要和對方一起吃晚飯，婆婆還專門買了一個蛋糕放在家裏等衛錦嵐回家……結果，衛錦嵐就再也沒有回來，第二天他們被警方通知去警察局裏認屍，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屍體……
    婆婆眼淚流了又擦，擦了又流：“早知道那個時候就不讓他去了，綁也要綁在家裏……我們錦嵐啊，他還那麼年輕，那麼聽話，那麼孝順……怎麼就死了呢……他還說了要帶婆婆一起出去旅遊的……我們錦嵐啊……”
    許念看著都覺得心酸，他擦擦眼角的淚，強忍住內心的洶湧問：“婆婆，難道後來你們沒有和警察說這回事嗎？告訴他們錦嵐是和那個人見麵的……”
    “說了，警察說會好好調查的……可是後來又告訴我們那個人有不在場證據，這個案子和他沒有關係……可是凶手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要殺我的乖孫孫呢？他這麼聽話，從來不做壞事，那麼善良……”婆婆想起這件事就傷心欲絕。
    “難道後來就沒有繼續告嗎？”許念又問。
    “怎麼沒有，可是人家警察局的人說我們無理取鬧……後來那混帳兒子收了人家很多錢，就不管這件事了，也不許我再鬧，他自己拿著那些錢去賭博，輸得精光，現在為了躲債也經常不回家……哎……”
    “婆婆，”許念問：“在你看來，錦嵐和那個人的關係怎麼樣？好嗎？”
    “我沒見過那個人，隻是每次錦嵐去見他都是高高興興的，回來也是高高興興的，他真的很開心……關係的話，應該算好的吧……”
    “那，在這件事之前，錦嵐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呢？就是和平時表現得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婆婆努力想了想回答：“哦，好像是有一天，錦嵐回來的時候挺不高興的，問他話他也不說，接著悶悶不樂了好幾天，可是有一天突然又好了，我就沒有怎麼在意。”
    “你說的突然好了是哪一天？”
    “就是錦嵐死之前的兩天吧。”
    許念安慰了婆婆一會兒，因為心虛也不敢多呆，和老人家告別以後返回了車上。
    “怎麼樣？”
    “你不都聽到了嗎？”許念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那一直處於錄音狀態。
    肖若笑笑，說：“我聽著聽著，覺得那衛錦嵐或許真的是愛上盛棠了，完全是陷入愛河的表現嘛。”
    “其實他真的挺可憐的，為父還債進那種地方，被個人看上估計還很慶幸來著，然後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最後死得那麼慘……”許念感歎。
    “我看盛棠也就是玩玩而已。”肖若靠在椅背上：“衛錦嵐和小息長得那麼像，盛棠先認識的小息，或許就是把他當做替身而已。”
    “那也不可原諒啊。”許念皺眉道：“難道因為他對小息有感情就可以對其他人那麼殘忍嗎？”
    肖若歎口氣：“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陷入了一個死板的認知，就是把盛棠當做凶手來看？”
    “這是大膽假設來著，而且他確實最有可疑啊。”許念很固執。
    “可是我希望不是盛棠，他這個人太可怕了……如果當初他不是自願被送出國，和小息分開十年，回來以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小息，接手公司的同時還找了一個替代品在身邊……你說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念想著想著突然打了個激靈：“真的好可怕，而且現在他已經如願得到了小息，正大光明的。”
    “我看我們還是得回到一開始……”肖若望著許念：“我們必須知道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究竟為什麼盛棠被他爸送出國，小息也失憶了，而盛家和沈家的合作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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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背心和大褲衩的許念頂著黑眼圈在那裏煮咖啡，一邊打著哈欠。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灃出現在了他身邊，淡淡道：“還在調查那個案子嗎？”
    “是又怎麼樣，反正和你沒有關係。”許念的語氣十分冷淡。
    江灃抱胸看著他：“我是為你好，這個案子查下去沒有結果的。”
    “為什麼？”許念怒視著他：“就因為犯案的人有權有勢，就因為死者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正義就沒有意義了嗎？你知不知道人家也有家人的，也有人會因為他難過的，還有其他人，他們可能也會受到傷害，他們也很危險……”
    江灃盯著許念看，良久，大手放在許念一頭亂毛上，使勁揉了揉，才歎口氣說：“很多事你不了解。”
    許念對他這樣揉小狗一樣的動作很是不滿，一把揮開：“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你不說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包庇罪犯啊？”
    “我告訴你，盛家的人都有病，整個盛家都是病態的。”
    許念愣了下，馬上回嘴：“盛家的人有病，那你也應該有病，你也是盛家人，你身上流著的也是盛家的血。”一說出口許念就後悔了，因為這件事他隻是從林醫那裏打聽到的，江灃不提說明他有所忌諱。
    江灃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下來了，“我和盛家沒有關係。”說完轉身就走了。
    “江……”許念望著江灃孤高清冷的背影，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心直口快——不管是什麼人，心裏都是有一塊別人不能隨意觸碰的禁地的啊。
    許念真的打自己一個巴掌……嘴那麼快幹什麼啊……江灃擺明了不想和盛家扯上關係嘛，他說盛家的人有病就由著他說嘛，反正……
    哎？？？？等等，他說，盛家的人有病……有病……那盛棠……是不是有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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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懸疑了嗎？其實這個也算是貫穿全文的一個路線吧。
    不虐不虐，保證不虐，不會虐小息的，隻是情節而已~~後麵會有反轉的劇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