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看到江灃端著咖啡杯起身，忙快步上前，接過他的咖啡杯：“江醫，我來吧。”一臉的討好。
    江灃皺了下眉，把咖啡杯給他，許念轉身馬上屁顛屁顛地去倒咖啡了。
    “江醫，你喝喝看味道怎麼樣？”許念回來得很快，把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恭敬”地奉上。
    江灃接過來卻沒喝，表情冷淡地看著他：“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我……”許念幹笑：“其實吧，就是……我想要去檔案室看看以前的那些案子資料……學習學習……”
    “就這個？”江灃挑眉。
    許念猛點頭：“對對，我知道，實習生如果沒有上級的批準進不了檔案室……”
    江灃轉身，從抽屜裏把進門卡給他，“一個小時時間。”
    “那可以拍照嗎？”
    “不能帶數碼設備進去，”江灃看許念一下子臉垮了下來，補充道：“不過你可以帶本子進去。”
    “嗯，謝謝江醫！”許念高高興興地拿著進門卡和筆記本就去檔案室了。
    江灃望著他的背影，直至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這邊許念進了檔案室，直奔三年前的資料區，迫不及待地開始找了起來——沒錯，他當然不是真的來學習的，他是有目的地來找資料的。
    每個案子所涉及到的物證和資料都是單獨用白色塑料箱子密封的，箱子上有編號——許念把當年5月份的資料箱差不多都翻了一遍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這時，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許念坐在了地上，把箱子打開，最上麵的是一份屍檢報告。
    “死者，衛錦嵐，男，23歲……”
    許念迅速地瀏覽了一遍，又把屍體的實拍照拿出來看——確實是慘不忍睹，衛錦嵐的身體上遍布傷痕，有刀傷、鞭傷、鈍器傷、燒傷，甚至有二三十處明顯的煙頭燙傷以及脖子的掐痕……臉上即使經過清理了，還是青青紫紫，銳器割過的傷口已經翻出來了……
    那個行凶者肯定是個變態。
    許念又拿起頭部致命傷的照片看，創口是呈片狀剝落，皮下出血，顱骨嚴重開裂——這是因為死者頭部猛撞在了硬物上的關係，類似牆壁……就是說他可能是被人抓著用力往牆上撞……
    這個案子的編號最前麵是0，說明是懸案，最後不了了之了。
    許念拿起筆記本把有用的資料一一記錄了下來，時間不多，他要抓緊時間了。隻剩下五分鍾的時候，許念才記錄完畢，他把資料重新整理好，這時，一張照片掉了下來，許念撿起來一看，原來是衛錦嵐的生活照片，如同毀容一般的傷讓人看不出他原來的長相，這樣看來是一個清秀白淨的男孩子，笑起來也很開朗可愛，真是可惜了……
    歎息了一聲，許念把衛錦嵐的照片放了回去，突然，他的手頓住，把那張照片又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雙眼越睜越大——這個衛錦嵐長得好像……好像小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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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灃看了看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他從座位上起來，剛想去資料室，就看到許念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慢慢走了進來。
    江灃走到他的麵前：“怎麼樣，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找到了，可是……”許念打住，抬頭驚訝地望著江灃：“江醫，你怎麼知道我是去找……”
    “你雖然算是個好學生，可也沒有勤奮到這個份上。”江灃向許念伸出手。
    許念下意識地把筆記本藏在身後。
    江灃眯眼：“你不知道在辦公室裏我有權收繳下屬的東西嗎？”
    許念咬咬牙，不情不願地把筆記本交給他——他就知道，江灃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呢？搞不好就是故意在耍著自己玩的……
    江灃打開筆記本，看到上麵的內容以後眉越鎖越緊：“三年前衛錦嵐的案子……你查這個案子幹什麼？”
    “沒，我就是、就是好奇而已……”許念嘴硬。
    江灃把筆記本合上：“看來我還是要行使一下上司的職權了。”
    “不要……”許念抓住江灃的手臂：“江醫，我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私人的小秘密嗎？”
    “可以，但是不是在辦公室裏。”麵無表情。
    許念：“……”
    為什麼有些人就這麼讓人討厭呢？
    許念隻好把自己要調查這個案子的初衷說了一遍，不過還是簡化了很多事，他並沒有說沈息和盛棠小時候的那段故事，隻說是他為了沈息以後的幸福著想，才來調查這個陳年舊案。
    “如果是涉及到盛棠，”江灃道：“我勸你打消調查的念頭。”
    “為什……”許念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個時候沈盛兩家訂婚宴的時候，江灃竟然來參加了——“哦，你是不是和盛棠有什麼關係？”
    江灃頓了下：“這是我的私事。”
    “那我的私事你還要管嘞，”許念撇嘴：“憑什麼我就不能知道你的了……”
    “因為，”江灃冷笑：“我是你的上司。”
    “你怎麼每次都拿這個來威脅我啊？”許念有些忍無可忍了。
    “這是事實。”
    “……”許念攤開手：“把筆記本還我。”
    “上繳。”江灃轉身把筆記本放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江灃！”許念吼道：“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還給我！”
    江灃冷眼看他：“我告訴你，這個案子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都是過去的案子了，你就不要再攙和進去了。”
    “我……”許念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用力拍了拍桌子，激動地說：“我覺得這個案子有疑點，我要重新調查！這個案子沒有過期，完全可以重新調查！”
    “疑點？什麼疑點？”
    “疑點……”許念咽了咽口水：“那……當時明明有檢驗到盛棠的指紋和毛發，種種證據都指明他當時和被害人在一起，為什麼不去調查盛棠？”
    “查案是刑偵科的事，我們隻負責取證和檢驗。”江灃抱著胸，淡淡道。
    “你這是推卸責任，我們也是公職人員，既然有疑點，為什麼不……”
    江灃打斷許念的話：“你以為當時警察沒有去調查盛棠嗎？”
    許念愣了下：“調查了？那後來呢？”
    “你看盛棠現在還掌管著盛氏就知道了。”
    許念沉默了會兒，道：“因為盛氏的背景是不是？所以連調查都這麼敷衍嗎？”
    “我說了，這個案子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管了。”
    “……”許念一字一頓地說：“這關係到我的好朋友，也就是關係到我，我一定會調查下去的。”
    說完，許念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如果再待下去他覺得他回忍不住動手揍江灃。
    江灃看著許念離開，低聲喃喃道：“你以為，你能查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