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陌麵無表情的看著百裏蔚，徑直轉身，背朝著他躺在了石床上。
    他需要平靜一下。
    百裏蔚看著突然變得很陰鬱的司空陌，心情大好。
    他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不知道剛才他為什麼那麼喊？
    百裏蔚坐到床上，像是一個極好的心理醫生那樣柔聲詢問，“為什麼覺得自己不如女人？”
    司空陌聞言顫抖了一下，為什麼不暈過去？怎麼還不讓他暈過去？這一定都是錯覺……他沒有說過那麼丟臉的話！
    “你聽錯了。”司空陌十分肯定的道。
    “哦。”百裏蔚轉到石床另一邊，看著司空陌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讓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顫了顫。
    “睜眼。”
    感覺到近在眼前的聲音，司空陌把眼睛閉的更緊了。
    “我說，睜眼。”百裏蔚聲音再次冷凝起來。
    司空陌也不高興了，你叫我睜眼我就睜眼嗎？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精神攻擊失敗過一次，讓他有了防備，否則……
    或許是之前受的刺激太大，讓他已經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疼的司空陌迫不得已的睜開了眼，“你幹什麼？”
    “你忘了你現在隻是個囚犯了嗎？怎麼還是如學不會不聽話？”
    司空陌臉上原本因為惱怒而泛起的紅暈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掙開百裏蔚的手，從床上跳下，保持了足夠的距離才冷冷的道，“你想幹什麼？”
    看著刻意躲開他的司空陌，百裏蔚眼中冷的嚇人，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狠狠的扯動了係在鐵欄上纖細的銀鏈。
    司空陌猝不及防之下被拉的一個踉蹌，向後仰倒，“啊……”他驚叫一聲，還沒摔到地上，就又被鎖鏈另一頭的大力拉的騰空倒飛起來。
    百裏蔚看著飛撲過來的紅色身影，頓時覺得賞心悅目，他輕鬆的接住司空陌，看著司空陌連唇上的血色都沒有了，心情不禁又好了起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司空陌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怨恨過一個人，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甚至是之前，這個男人就是司空陌人生的悲劇源頭！
    看著少年美的近妖的臉上倔強不羈神情，百裏蔚心跳不受控製的加快，有什麼隱秘邪惡的東西正在悄然蘇醒。
    “你不是愛我嗎？”他湊在司空陌耳邊意味不明的道。
    耳邊溫熱的氣息讓司空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百裏蔚滿意的看著懷裏的司空陌瑟縮了一下，修長的五指撫上他蒼白的臉頰，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的順著輪廓一路往下，精致的下巴，優美的脖頸……
    他慢慢的靠近，嗅著少年身上淡淡的藥香，眼中驀的露出野獸一樣凶戾獨占的光芒，這是屬於他的，他的所有物，誰都別想搶走！
    司空陌腦子裏一片空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該怎麼辦？
    現在的百裏蔚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是精神分裂嗎？
    自己可是個男人啊！難道他真的把百裏蔚搞成斷袖了？男人，男人……他是男人啊，對啊……是男人就應該反抗！
    司空陌睜開眼，剛想反抗，就被百裏蔚扔到了石床上，強大的衝擊力把他剛鼓起來的勇氣摔了個粉碎，疼得他意識都不清楚了。
    百裏蔚猛地撲到了司空陌身上，湊到他的脖頸間深深的嗅了嗅，溫軟濕潤的舌頭在脖子上舔舐著，讓司空陌輕微顫栗起來，好惡心……他厭惡的偏開了頭。
    百裏蔚瞳孔一縮，暴虐的氣息不加掩飾的擴散，他抬起頭，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
    “啊……”司空陌慘叫一聲，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落下，淒豔淩然的猶如斷頸的天鵝一般，這種悲傷的美讓人忍不住歎息，忍不住想要摧毀。
    百裏蔚心滿意足的看著滿臉痛苦的司空陌，舔了舔唇角的鮮血，溫熱又香甜的味道讓他想要痛快的嚎叫。他俯下身，吻著司空陌的眼睛，舔去了他的淚，淡紅色的血跡在少年臉上如同一道淺淺的疤，直印到心上。
    這樣，他就永遠都是他的了。
    司空陌朦朧的視線裏，百裏蔚那張清逸俊朗的臉越靠越近，說不出的猙獰。
    他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在一點點變得更強。
    雖然之前有些怯場，但那是因為從來沒有麵對過，但是他依然有不容侵犯的尊嚴，即使再死一次。
    “砰！”
    還沒等司空陌用出力量，百裏蔚就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壓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
    司空陌嚐試著推了推，輕易的就掙脫了出來。
    “這樣就哭了？”
    司空陌驚鄂的抬頭，看向哂笑的老頭兒。
    “看在你讓老夫這麼高興，還吃了頓飽飯的份上，幫你一次。”
    司空陌垂下頭，低聲道，“謝……謝謝前輩。”你真的不是在一旁看的很高興，最後就要發生悲劇了才出手打斷嗎？
    “我這麼大慈大悲的人就不用你感謝了，這回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老頭兒踢了踢被打暈的百裏蔚“這種久違的氣味真是讓人惡心。”
    “什麼……味？”司空陌疑惑的問道。
    “你這個小娃子也不怎麼樣。”老頭兒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在這裏是待不下去了，今天就送你個順水人情，便宜你了。”
    “前輩？”司空陌有些激動，“你……”
    “說了不用謝我。”老頭兒得意的笑了笑，輕鬆的掰斷了一扇窗戶前的鐵欄。
    我其實是想說你剛才躲到哪裏去了，司空陌抹了把臉。另外，能出去為什麼非要窩在這種地方？
    當然，這些東西是不能真的問出口的。
    “你跳下去就能走了，守衛都被我搞定了。”老頭兒順手彈開了司空陌腳腕上的鎖鏈，他纖細的腳腕已經勒出了一圈紫紅色。“這個東西還蠻適合你的。”老頭說完又嘎嘎大笑起來，他不用想也知道司空陌的表情是如何有趣。
    他臉色的確是不好看，不是鎖鏈的問題，而是……
    “從七層上跳下去？”司空陌不知道老頭兒是什麼意思，到就算是古代的七層建築也有幾十米高，而他可是一點內力都沒有。
    “不跳就等著這個家夥醒過來吧。”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著司空陌。
    司空陌猶豫了片刻，這老頭兒好像沒有害他的意思，不走的話等到百裏蔚醒過來，這些欄杆鎖鏈根本就沒法解釋，而且他實在不想再和他呼吸同一片地方的空氣了
    他走到窗戶前，往下一看，過高的距離差讓他一陣眩暈，差點栽了下去。但是和百裏蔚相比……
    司空陌轉過身，看著老頭兒，“前輩，還不知道您的名號？”
    老頭兒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老夫現在不想見你了。”說著，一掌拍在了司空陌的背上，“快點下去！”
    司空陌來不急反應，就被老頭兒一掌推出了窗戶。
    強烈的失重感刺激的他連叫都沒叫出來，大腦一片空白。
    老頭兒朝下看了一眼，司空陌就像一隻折斷翅膀的血色蝴蝶，頗為輕盈的向下墜去。
    他嘎嘎一笑，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