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馬車廂很寬敞，容下三個人是綽綽有餘，赤雀教百年根基，也不是浪得虛名。
    車廂一側的小窗上綴著許多雨滴形的錐形珠簾，白玉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纖。
    但就是這種美麗的東西，卻是虞重天最為致命的武器。從小就透露出來的天賦，是藏也藏不住的。
    記得那時虞重天才六歲，在擲物方麵就比無初要優秀許多，若在準確一點來說，無初是同齡人中算是頂尖的準確度：十發九中；而小無初三歲的虞重天卻做到了十發十中。
    隻要是帶上一點銳頭的器物，在虞重天手裏，都是可以殺人的武器。
    那時虞重天不過還是眾多教主候選者之一，如今六歲的天真孩童成長成一個掌握千萬人生殺大權的教主。
    而自己卻離他卻越來越遠，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蛻變，自己卻隻能站在身後做他永遠都不知道的付出。
    馬車很快出了赤雀教境內，路途顛簸，驀地壓過一塊石頭，無初的手肘抵在了車廂壁上。
    頓時疼白了臉，骨頭發出的輕響，論誰也都聽見了。
    對麵的藥鶴對無初比了一個“你沒事吧？”的手勢詢問，無初微微頷首表示無事。
    虞重天坐在中間小憩，聽見這番動靜，緩緩睜開眼，看著無初麵無血色，問“銀針沒有取出？”
    “是。”
    “抬起頭來，本教主有那麼嚇人嗎？”虞重天笑了笑，恍惚那個脾性狠毒的赤雀教主並不是眼前的這個人。
    虞重天又笑了笑，拉過無初的手，拇指來回摩挲著手腕。
    “為何這麼瘦？”說罷用手去環無初的手腕，果然出了突出的腕骨外，要瘦了一圈多。
    無初沒有回話，隻是深低頭，他怕，若是一開口，便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