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真有意思，去買個菜還拉你聊個半天。”青末提著滿籃子菜看起來似乎還挺開心的模樣。翻著報紙的業叔透過眼鏡看過去“怎麼？聊什麼了這麼開心？”
    將菜放入廚房，接了杯水坐到業叔旁邊“那小夥子開了個水果攤，看他生意也不是很好的樣子。水果倒是新鮮的，我便去他那多買了幾回。他倒自來熟，時常與我拉著家常。聽說我兒子在家，還時常說青春期的娃叛逆著…”
    業叔聽完有些不悅“家裏的事，你少跟外麵的人說。”
    青末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自己如今聽他這麼說無名火突然冒起，尖銳著嗓子“我們家怎麼了？我們家不能見人了嗎？”
    突兀的聲音刺激著耳膜。業叔慌張的捂了媳婦的嘴。不時拿眼打量霧空房間的反應，看了半晌不見動靜才放下心來。軟著聲音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別這麼大嗓子，吵著他了怎麼辦？”
    青末也覺自己反應過了，低著頭，任由他勸著自己。
    “這孩子這次期末考試都掉到中下遊了，他本也是個好勝的孩子，現在考成這樣他也不好受，再加上那病，就是我們旁人都覺得受了打擊。我不讓你說不是我們家不能說，而是多替孩子考慮。有珙桐在，他會有好的一天的。難道你希望孩子好了以後因為這些事跟我們疏遠嗎？”
    “好了，今天是年三十，咱和和氣氣的過個年好吧？快去做飯吧，不早了。”催了媳婦進廚房。業叔還是不放心的推開霧空的門看了看。
    仍然是同往常一樣蒙頭蓋著。
    業叔第一次走了進去，坐在霧空床沿“剛剛你都聽見了吧，我來替你媽跟你道聲歉。你媽媽也不容易，自從你姐姐走了之後她一直都撐得很辛苦。如今你病了，她比你還難受。一牽扯到咱家就容易這般聲撕力竭…算了，不說了。今天是年三十，咱一家三口，吃個團圓飯吧。”
    “……嗯。”
    ……
    過了年，父母便時常不在家了。親戚來他們都是帶到外麵去招待。霧空知道是父母體貼自己，怕自己會麵對他們。
    隻是當他好不容易走出房間麵對的是同樣的空無一人的房間時，頗感孤獨。
    手機每天被他摸出來，卻沒有收到珙桐的任何消息。
    “叮咚~”門外傳來門鈴聲，霧空站在客廳中央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那鈴聲卻是很有毅力的隔十幾秒便響一次。就好像在對他說如果不開門就一直按下去一般。
    霧空隻得拖著步子向門口走去。自貓眼裏往外看了看，什麼都沒看到。這時門鈴又響了一次。
    伸手握著門把手旋開，開了條小縫。
    “Hello~”一聲稚氣的童音擠了進來。霧空愣了愣，將門拉開了些，這才看見一個粉白的小孩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口衝自己打著招呼。
    閃神了幾秒之後霧空確認自己家的親戚中並沒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娃娃。
    “你找誰？”長時間沒說話霧空的嗓子都變得嘶啞難聽。
    小娃娃縮了縮脖子，似乎是被他的聲音嚇著了“唔，找青末阿姨。”
    找媽媽？“她出去了…”霧空正打算讓他晚點來，那小孩卻機靈的從小縫中擠了進來“那我進去等她。我跟阿姨約好要來看書的。”那小孩年紀雖小，說的話卻老成的很。
    霧空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不能跟一個小孩計較。關上房門讓了他在客廳等著便要回房去。
    “叔叔，我想喝奶茶。還有小餅幹。”
    ……“等著。”
    端了小餅幹和奶茶過來放在茶幾上時，小娃娃自己看電視。霧空掃了一眼，居然是新聞頻道。在茶幾上搜尋了一圈，伸手欲去拿遙控器。小娃娃卻製止了他“叔叔，我還沒看完呢。”
    霧空的眼睛睜大了一些，這小娃一口一個叔叔叫的順嘴就算了。居然看新聞，真是朵奇葩。不打算再停留，霧空正要回房，又一次被小娃娃叫住。
    “嗯…你還真是讓人失望呢。”小娃娃沒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視線，突然說出這麼一句，霧空稍遲疑了一下，又覺得也許不是同自己說話，抬腳正要走。那小孩竟直接跳到茶幾上。
    “叔叔！你這樣反應遲鈍，還有心理疾病，戒心也不強，身體看起來就很弱，腦子看起來也不聰明，除了這副皮長的順眼一些，根本就沒有一絲可取之處啊。”
    霧空聽到這些話差點一巴掌打過去“你究竟是誰？！”
    “你在我家住了一個月，都沒有聽爹地說過嗎？我是珙桐的兒子，我叫費曼！”
    “！”
    珙桐的兒子！！
    莫非是那個不讓進去的房間嗎？可是這小孩……細看起來似乎神情是與珙桐有些相似的。
    “真是遲鈍，居然還要勞動本少爺。本少爺看你就不爽，有病就好好治啊，天天躲在家裏有什麼用啊？”費曼似乎站得累了，盤著腿在茶幾上坐下，不滿的數落起霧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