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榮是在淩晨回到K市的，他是個負責任的老醫生，在做了簡單的整理之後第二天就來到了醫院。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一早來到醫院就被兩個警察找上了門。
    “兩位警官，請問找我有什麼事麼？”陳玉榮對於沈宇和蘇妍的突然到訪感到很意外，他也想不出自己最近有什麼事情是和警察掛上關係的。
    沈宇笑著問：“陳醫生之前出國考察了？”
    陳玉榮一臉的不解：“是啊，我一周前就出去了，昨天夜裏剛回來。”
    “那麼，陳醫生知道你負責的三個病人離奇死亡了麼？”沈宇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說出來的話卻不好笑。
    陳玉榮更是一臉震驚，當場就站了起來：“什麼？！誰？是誰死了？”
    “張毅，石為田，還有歐啟華。”蘇妍報出三個人的名字，仔細觀察著陳玉榮臉上的表情。但是奇怪的是，陳玉榮的臉上除了不可置信再沒有其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真的不知情，就是他這個人太會裝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陳玉榮的臉上充滿了驚訝的神色，他顯得相當的手足無措，“他們怎麼會突然死了呢？我上次給他們做檢查的時候，他們都好好的啊。”
    “他們是被人謀殺的。”沈宇注視著陳玉榮，慢條斯理的說道，“都是死於青黴素過敏。”
    陳玉榮的雙眸因為驚訝而瞳孔緊縮，他張著嘴，居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宇雙手環胸，皺著眉盯著陳玉榮看了一會兒，又轉頭和蘇妍對視了一眼。蘇妍向沈宇挑了挑眉，意思是陳玉榮看起來的確是不知情。
    微微歎了口氣，沈宇伸手輕輕拍了拍陳玉榮的肩膀，說道：“陳醫生，對於這三個人的死，你有什麼想法麼？”
    陳玉榮回過神來，整張臉都變得慘白，他連連搖頭：“這這這……跟我沒關係啊！我沒有理由要殺他們啊！跟我沒關係！”
    蘇妍忍不住想笑，看來這個陳玉榮是被嚇的語無倫次了。她放柔了嗓音，說道：“陳醫生，我們不是懷疑你，隻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把關於這三個死者的情況告訴我們。無論是什麼，隻要你覺得有什麼不尋常或者值得懷疑的地方，都可以。”
    似乎是蘇妍的笑容起了作用，陳玉榮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拜托，他都快七十的人了，他可不想晚節不保，更何況眼前這個男警官一副“我懷疑你是凶手”的樣子看著他，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想了想，陳玉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嗯……要說不尋常的話，就是從兩個月前，總有一個女人給他們預定檢查日程，而且這個女人還來替他們取藥。”
    “這有什麼奇怪的，可能是他們家裏的保姆吧。”蘇妍微微蹙眉。
    陳玉榮卻搖頭：“不是他們家的保姆，是別人。是這樣的，王醫生離職之後一直是我負責這三個人的，每一次的檢查都是我提前打電話過去詢問他們什麼時候有空，畢竟都是大老板，工作還是很繁忙的。”說到這裏，陳玉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一方麵潤潤嗓子，一方麵也給自己壓壓驚，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可是，大概是兩個月前，我突然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她說以後張先生石先生以及歐先生的檢查日期都由她負責，取藥的事情也由她負責。”
    “你見過她麼？”沈宇追問，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他一定認識。
    陳玉榮思索了片刻，搖頭：“沒有見過，我隻和她通過電話。將就算是取藥的時候，她也是讓我直接把處方送到藥房，約定好時間她會自己來拿。”
    “那，她有說過她叫什麼名字麼？”蘇妍也問。
    陳玉榮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回答道：“嗯，她說她姓王，叫王萍，是張先生石先生和歐先生的健康顧問。”
    “王萍？！”沈宇和蘇妍都驚得跳起來。
    陳玉榮又被嚇了一跳，扶著心口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那個……兩位警官啊，有什麼……有什麼問題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沈宇換了個問題：“陳先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位羅美娟小姐，她在幾年前應該向您打聽過整容醫生的事情。”
    “羅美娟？”陳玉榮皺眉，仔細思考著，不一會兒，他一拍大腿，“是是是，嗯，大概是三年前吧，是有一位羅美娟小姐來找過我。因為我當時有一個朋友是權威整形醫生，她說她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很激動，想要我幫忙引薦一下，她要整容。”
    沈宇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給陳玉榮看：“陳醫生，你看到的羅美娟是這個人麼？”
    陳玉榮接過照片看了一會兒，搖頭：“不是，不是她。”他把照片遞還回去，問道，“你這個照片是整容前還是整容後的啊？”
    沈宇淺笑：“我想，大概是整容後的吧。”
    陳玉榮無力的歎了口氣：“整容後就和之前不一樣了，就算還是她本人，我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啊。而且，我看照片的樣子，她根本就是換了張臉，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整容了。”
    “換了張臉？”沈宇輕聲重複了一下這幾個字，有一道光從他的腦際一閃而過，隻是他沒來得及抓住。
    蘇妍看沈宇在發呆，想著也沒什麼要問的了，就對陳玉榮說道：“陳醫生，當初給羅小姐整容的那位醫生聯係方式麻煩你給我們。”
    陳玉榮點頭，拿出紙筆寫下了好友的聯係電話和地址。他一邊寫一邊說道：“不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我聽說他做了一個大手術，賺了很多錢，好像之後的行蹤就沒有了。這個是他以前的電話和診所的地址，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還能找得到他。”將紙條遞過去，陳玉榮向蘇妍點了點頭。
    蘇妍接過，笑道：“謝謝你，陳醫生。我們也沒什麼要問的了，就先告辭了。”說著，蘇妍拉著還在發呆的沈宇向陳玉榮點頭致意，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陳玉榮坐在位置上長長呼了口氣，一時間唏噓不已。那三個人怎麼就莫名其妙被人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