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小明想著怎麼開口和狗蛋說自己打算和他一起掙錢養家的事，感謝的話到了嘴邊卻總是打個轉兒又咽了下去。
    狗蛋想著怎麼解決眼前的財政赤字，不知道小明有木有因為自己沒讓他跟去處理那個男人而生氣。
    兩個人各懷心思回到了醫院。
    大寶坐在醫院的外牆下曬太陽，見小明回來便起身拍了拍屁股迎上來：“回來了，事情怎麼樣？有進展嗎？”
    小明沒有說話，他看著狗蛋，等著狗蛋作答。
    狗蛋點了點接過話茬：“我晚點派人去接他們一家過來這裏，移植骨髓的事還要看醫生怎麼說，那家的老人有些毛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移植。”
    大寶鬆了一口，看了看芸芸住的病房的窗口：“那就好…。”
    不太好。
    小明心裏這麼想著，拍了拍大寶的肩膀說：“我和狗蛋跑了很久的車，先回去休息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大寶點了點頭送了送兩人。
    小明拉著狗蛋回了家裏，各自懷著心思回了房間洗澡休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都是對方。
    狗蛋不知道接下來的錢怎麼辦，小明不知道怎麼還狗蛋的錢，更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想辦法籌到芸芸接下來的治療費用。
    一直睡到了半夜，狗蛋從夢裏醒了過來，看了看手表知道才半夜，他親了親懷裏小明的額頭，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門。
    出門前在冰箱上留了一個字條，說自己有事情回家了。
    狗蛋開車到家裏的時候，屋子裏的燈還沒有關，他將車子開進車庫裏，輕手輕腳的進了門。
    屋子還是從小到大住慣的屋子，隻是自己不再是那個人渣。
    書房的燈還亮著，狗蛋看了看那有些昏黃的燈光，慢慢上樓走到了門口，推開門，看見自己已經蒼老的父親帶著老花眼鏡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本書入神的看。
    “爸？”
    李爸爸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回來了，他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如果不是看清楚他父親手裏的那本書的書名，狗蛋幾乎就以為父子關係還能像從前一樣。
    可是這次真的不一樣了，不像從前一樣，自己做什麼混蛋事父親都能包容，他的老父親在看講解同性戀心理的書，他依然覺得自己是因為生病了才回去喜歡一個男人。
    “吃過了。爸，您早點休息，我回房了。”狗蛋說完就想離開書房，李爸爸卻把狗蛋叫住了，他站了起來，拿掉了眼鏡，很是嚴肅的問狗蛋：“還出去和那個王小明一起過嗎？”
    狗蛋愣了一會，看著大半頭發都已經花白的老父親，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他點了點頭，不敢再看自己的父親。
    狗蛋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讓自己的父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