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衿堯無奈地看著麵前的蘇馳，每次這小子來，總沒好事發生，不過他今天，怎麼看起來病怏怏的？
    “師傅，我……以後跟著您行嗎？”蘇馳慘白著唇道。
    “又想像上次那樣？”真是屢教不改！
    “不是，這次……不是小廝，我想來……”指節捏的發白，蘇馳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你想……賣身？”衿堯驚訝地挑了挑眉。
    “嗯。”蘇馳硬著頭皮重重點頭。
    “別鬧了。”
    “我沒鬧，是真的，這次不管那些人多過分，我都不會躲的，真的！”蘇馳著急道。
    “為什麼？”衿堯不解，蘇馳不是對這極其抵觸的嗎，而且，誰會沒事幹的跑來賣身呢。
    “我……我需要銀子。”
    “銀子？”
    “對，隻要你能先把錢給我，叫我做什麼都行。”衿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發生什麼事了？”衿堯懷疑地上下打量著蘇馳。
    “我……就是需要錢罷了。”蘇馳別開頭，眼神閃爍。
    “秦肖不是很有錢嗎，你找他要他又不會不給。”
    “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憑什麼問他要錢。”蘇馳淡淡開口。
    衿堯環著臂盯著蘇馳，最終還是把他拉到身邊坐下。
    “你以為我這地方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衿堯優雅地往酒杯裏倒滿酒。
    “那要怎麼辦？”
    “把它喝了。”衿堯把盛滿了酒的酒杯放到蘇馳麵前。
    蘇馳半信半疑地端起喝了下去，就這麼簡單？
    仿佛知道蘇馳在想什麼，衿堯微微一笑道：“別以為這樣就完了，在我這個地方，不會喝酒可不行，來人！”
    話音剛落，便有幾人搬來了一壇壇酒，擺在蘇馳麵前。
    “喝吧。”衿堯挑釁地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馳看著滿桌的酒壇子，倔強的勁頭上來了，拿起一壇掀開蓋子就往嘴裏灌。
    衿堯幽幽站起身，對一個下人耳語一番，之後便一直靠著冷冷地看著拚命灌酒的蘇馳。
    “什麼事？”一會兒之後秦肖被請了過來。
    “總算來了，快把這醉鬼給我帶走。”衿堯玉指一伸，指了指那邊已經醉的東倒西歪了的蘇馳。
    “怎麼回事？”秦肖心裏一緊，幾步上前把蘇馳癱軟的身子扶正，慍怒地問。
    “這小子，閑著沒事做跑到我這來說要賣身，我不給他灌點酒，怎麼等到你來？”衿堯沒好氣，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那你也不必給他喝這麼多吧。”秦肖眉頭緊鎖，拿過蘇馳手上的酒壇子。
    “不要！還給我！”蘇馳口齒不清地伸手去搶。
    “喝了這麼多了還不夠？”秦肖低斥。
    “我要喝多少那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相幹！還給我！”蘇馳甩開秦肖扶著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去搶他手上的酒壇子。
    “啪——”秦肖沉著臉，手一鬆酒壇子便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蘇馳生氣地指著麵前毀了他的酒了人，“混蛋！為什麼要砸我的酒！”
    “跟我回去。”秦肖的臉黑到不行，強製扶起蘇馳。
    “放開我！回哪去？我的家沒了，秦家我回不去了，現在我就想留在這裏，礙到你了嗎！”蘇馳紅著眼一通亂吼。
    “留在這裏做什麼，自甘墮落嗎？”秦肖生氣地一甩手，蘇馳一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
    “自甘墮落……自甘墮落……你以為我想嗎，你們都不懂我……都不懂我……”蘇馳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語。
    “你就這麼喜歡糟踐自己？”
    “我就喜歡糟踐自己怎麼樣！”蘇馳抬起頭看著麵前模糊的人影盡情地發泄著心中的怒氣，誰知迎麵就是一潑冷水，把他所有的火氣都澆沒了。
    ……秦肖？
    “清醒了？”秦肖丟下手中空了的茶壺，冷冷地看著地上的蘇馳。
    蘇馳擦擦臉上的茶水，扶著邊上的桌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知道我要賣身了，所以念著以前的舊情來給我送第一筆錢？”蘇馳諷刺地笑了起來。
    “就為了錢？”藏在袖中的手青筋暴起，秦肖強忍著狠狠揍一頓眼前這人，把他揍醒的衝動。
    蘇馳好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扶著桌子笑彎了腰：“對啊，認識我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了解我呢，我的心裏隻有錢，為了錢我可是什麼都可以出賣的。”
    “難道每月我給你的還不夠用？”
    “當然不夠，要不然……”蘇馳笑著湊到秦肖麵前，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裏，輕浮地撫上他的臉，“要不然你收了我當男寵吧，怎麼樣？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每天對著那些個老男人了，你的相貌我還是很喜歡的。”
    “下賤！”秦肖忍無可忍地拉下蘇馳的手，把他甩到一邊，連看都懶得看蘇馳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馳跌坐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
    “沒事吧？”衿堯無奈地走到蘇馳邊上。
    “針紮一樣疼。”他說的不是身體，是心。
    “活該。”衿堯嘴上這麼說，卻還是站在蘇馳邊上靜靜地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