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還會做飯？”蘇馳驚訝。
    “不知道。”秦越搖搖頭，他從不知道哥哥還會做飯，不過……“我哥這麼厲害，會做飯有什麼奇怪的！”
    “也是。”蘇馳難得沒有拆台，而是由衷地點了點頭。
    一會之後，秦肖端著兩碗熱氣騰騰且香氣四溢的肉粥走了過來。
    “哇——”早已饑腸轆轆的兩人拿起湯匙就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兩碗粥呼啦呼啦地很快見了底。
    “我還要！”秦越揚了揚空了的碗。
    “自己去盛。”秦肖指了指灶台上的鐵鍋，一大鍋應該夠這兩個笨蛋吃了。
    “我也要！”蘇馳趕緊把自己的碗塞到秦越的手裏，然後衝秦肖嗬嗬一笑，看到對方仍有些陰沉的臉色，悻悻地低下頭，又得意忘形了……
    秦越端著兩碗粥回來，一碗放在蘇馳麵前，然後又開始呼啦呼啦地喝起來。
    相比之下蘇馳可比之前沉穩多了，小口小口地含著粥，不時偷瞟兩眼秦肖，他又惹秦肖生氣了？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啊……
    “哥，你煮的粥比大師傅做的還好吃！”秦越吃得小臉通紅。
    “把嘴擦擦。”秦肖遞過去條帕子，吃的嘴邊都是糊。
    “煮的比爹煮的都好吃！”秦越一邊擦嘴一邊補了一句。
    “那跟你娘比呢？”蘇馳喝著粥順口問。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蘇馳奇怪地抬頭看著兩人。
    秦越默默地擦完嘴才開口道：“我娘在我出生不久後就死了，我沒吃過娘的粥，不過爹說娘的手藝極好。”
    蘇馳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果然是說多錯多啊！
    “你別這樣看著我，”秦越指著蘇馳一直盯著他看的眼睛道，“雖然我沒有娘，但爹爹和哥哥對我可好了，我一點都不難過，用不著你同情。”
    蘇馳撇撇嘴把最後一點粥倒進嘴裏，站起來把兩個空碗收起來拿到一邊，用沒燙傷的手洗起碗來。
    “幹嘛不說話？”秦越以為蘇馳還在同情他，有些不高興地問。
    蘇馳一邊洗碗一邊道：“我自己都沒娘，有這閑功夫不如同情我自己。”
    “那……你爹呢？”
    “我也沒爹。”蘇馳冷淡地答了一句，把洗好的碗放回原處，拉下走出廚房。
    “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秦越無辜地看著秦肖。
    “回去睡覺吧。”秦肖拍拍秦越的頭，看著蘇馳的背影若有所思。
    躺在床上，蘇馳翻來覆去，怎麼樣都睡不著，於是索性就不睡了，搬了把梯子爬上屋頂躺著吹風。
    “折騰了這麼久還不睡嗎？”
    蘇馳驚訝地看著身邊突然出現的人，再看看一邊躺著的梯子。
    “你怎麼上來的？”
    “這麼點高度還難不倒我。”秦肖隨意地在蘇馳身邊坐下。
    “你剛才看起來很累，不去歇息嗎？”蘇馳小心觀察著秦肖的臉色。
    “睡不著，你呢？”秦肖側頭對上蘇馳的眼睛。
    “屋子裏有些悶，我……我出來吹吹風。”蘇馳臉頰微熱地避開秦肖的視線。
    “吹風的話，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秦肖揚起嘴角笑了笑。
    “你……不生氣了？”蘇馳有些莫名地看著秦肖。
    “我為何要生氣？”秦肖不解。
    “你剛才臉黑的像要把我吃了一樣。”蘇馳信誓旦旦地說。
    秦肖摸摸臉，他有這樣嗎？
    “那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
    “對啊，秦越……”蘇馳小心翼翼地試探。
    “他這麼大的人了，受傷也是他的過失，與你無關。”秦肖有些不快，蘇馳最近怎麼對別人的事這麼上心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蘇馳鬆了口氣，隻要秦肖沒生他的氣那就什麼都好說。
    “倒是你，心情好些了嗎？”秦肖凝視著蘇馳。
    蘇馳愣了愣，才想起晚上的事，原來他是因為這個來的啊。
    “好的很呢。”
    “越兒不懂得人情世故，要是讓你不快了我替他道歉。”
    “不用，要是被問一句就不開心了，那我不早鬱悶死了？”蘇馳展開雙手仰躺在屋頂上，看著漫天的繁星，繁雜的心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你以前常常被欺負嗎？”秦肖也抬頭看著夜空，狀似不經意地問。
    “像我這種人，娘死的早爹又不待見的，被欺負是很正常的事，早就習慣啦。”蘇馳的語調太過輕鬆，輕鬆到秦肖竟感到一絲心疼。
    “令尊他……”
    “在我十一歲那年，欠了一屁股的賭債沒錢還，被人滿長安地到處追殺，最後死在了荒郊野外。”蘇馳垂著眼淡淡地說。
    “那你是怎麼長大的？”
    “就這麼長大的嘍。”蘇馳晃著腿，明顯不想回答秦肖的問題。
    秦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默默地陪著蘇馳。
    許久之後，蘇馳抽了抽鼻子，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