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馳，別慢慢吞吞的，這邊兒！”
    “來了來了。”蘇馳把抹布往肩上一搭，拎著茶壺趕忙去下一桌添茶。
    自從開門以來蘇馳便一直在大廳中轉來跑去，端茶倒酒掃地抹桌，一刻都沒停過。
    人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一點都沒錯，衿堯為人刻薄就罷了，沒想到他手下的人沒好到哪裏去，對他大呼小叫的，還一直指揮他做這做那，簡直就是欺負他這個新來的嘛。
    “呦，這個倒水小廝長的不錯嘛。”一隻又肥又粗的手覆上了蘇馳正在倒茶的手。
    蘇馳心中暗怒，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幹笑一聲後輕輕抽回手。要不是小爺我現在寄人籬下不能鬧事，非把你暴揍一頓不可，胖成這樣了還好意思叫三個小倌，小爺我祝你不舉！
    “客官我們可都還在呢。”那胖子左手摟著的那個小倌撅著嘴，嬌嗔地捶了他一下。
    “嘿嘿，美人生氣了？怪我怪我，我先自罰三杯。”
    蘇馳在他身後偷偷瞪了他一記，喝不死你！
    “蘇馳，”突然出現的衿堯把著實把蘇馳嚇了一跳，“我讓你來是為了瞪人的？”
    “師傅我冤枉啊一整個晚上我可是腳都沒停過水都沒喝過一口啊！”
    “行了，別說我故意針對你，那邊那桌是個貴客，今晚你把他給我伺候好了就是。”衿堯指了指二樓的一間廂房，大敞的窗戶前坐著一個男子，身後還站著幾個人，應是在看台上頭牌彈箏。
    “好嘞，您就交給我吧！”蘇馳樂嗬嗬地提上茶壺就往樓上跑。
    伺候一個，總比伺候一群要好吧！
    一到包廂門口，蘇馳便被兩個帶刀大漢攔了下來。
    “做什麼的？”
    “二位大哥，小的是來上茶的。”蘇馳舉了舉手上的茶壺，心中有些犯怵，裏麵究竟是什麼人啊。
    一個大漢接過茶壺，另一個把蘇馳全身檢查了個遍，確定沒帶武器後才把他放進去。
    蘇馳有些緊張，他是不是不應該攬這活啊。
    屋中一共有四人，一人狀似悠閑地靠坐在窗邊，玉冠束發，長袍加身，一看就是身份尊貴之人，而其他三人，皆立在那男子身後，腰側掛著佩劍，聽見響動齊齊向蘇馳看來。
    “我……我來上茶。”蘇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指指茶壺。
    坐著的男子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
    蘇馳看著那隻茶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愣著幹嘛，倒水啊。”一人看蘇馳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耐煩地出聲提醒。
    “啊，是。”蘇馳一驚趕緊上前，心裏發虛手也跟著抖了起來，壺中的茶竟倒在了桌上。
    “啊，抱歉抱歉。”蘇馳趕緊拿抹布來擦。
    坐於桌前的那人終於收回了目光，看向慌慌張張的蘇馳，而蘇馳也好死不死地剛好抬眼，於是被銳利的眼神直接嚇得愣在了原地。
    那人打量著離自己極近的蘇馳，這南歡他之前來過幾次，怎麼沒見過長的如此白淨的小廝。
    “叫什麼名字？”男子問。
    蘇馳仍是呆愣著，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我們家主子問你話呢。”一名手下把彎著腰的蘇馳拉了起來。
    “啊……蘇……蘇馳。”蘇馳白著小臉回答，完了完了，他好像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不會被打吧。
    “不用害怕，”那人輕笑一聲，對著蘇馳道：“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小……小的幾天才來的。”
    “怎麼到這小倌館來打雜了？”
    “小的無家可歸，衿堯老板好心收留。”蘇馳趕緊扯出衿堯，就算想處置他也應該會給衿堯些麵子吧。
    “月錢是多少？”
    “額……”蘇馳不知該怎麼回答，要是說倒貼是個人都會覺得他在撒謊吧，“沒多少。”
    “那跟我你覺得怎麼樣？”
    “啊？”蘇馳一時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著男子。
    “跟我回府，我保你衣食無憂，不必仰人鼻息，如何？”男子麵上笑著，眼神卻銳利地可怕。
    “我……我不是做那個的……”蘇馳擺著手頻頻退後。
    “怎麼，嫌棄我？”男子嘴角保持著微笑的弧度，聲音卻冷了下來。
    “我……我……”蘇馳害怕，不知道拿什麼理由來回絕，好像不管說什麼都會得罪人，於是頭腦一熱竟衝出門去。
    “嗯？”門口守門的兩個大漢看蘇馳衝了出來，正不解間便聽見裏麵大叫：“把他給我捉回來！”
    “是！”兩個大漢得令，抬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