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馳，你剛才真厲害！”走在街上，程添止不住的激動。
    “哼，誰叫他惹我。”蘇馳眉毛一挑，一手隨意地掂量著一個做工精秀的錢袋。
    “哎？這個？”程添指著錢袋，他怎麼不記得蘇馳有這麼個東西的。
    “他們不是一口一個的訛錢嗎，小爺我就訛給他們看！”蘇馳撇嘴，順手牽羊雖不是他的看家本事，但關鍵時刻還是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誰叫那秦肖惹他在先呢，況且他現在也缺錢，隻能算他倒黴了。
    “小馳，這樣不好……”程添猶豫著開口。
    “我知道，這是借，等我有錢了就還。”雖說他蘇馳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下三濫的手段他從來不屑，除非逼不得已。
    “你拿這麼多錢做什麼？”
    “當然是我要做的事，你就別管了，快回去吧，剛才這麼一鬧，指不定又是一頓揍。”蘇馳推了程添一把。
    “那……那我先走了，你自個兒小心點。”雖然不放心，但程添還是兩步一回頭地走了，他知道蘇馳的脾性，不想說的事，不管你怎麼問都決不能讓他透露分毫。
    目送走了程添，蘇馳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數了數錢袋裏的錢，除了幾錠銀子外還有幾張銀票，再加上自己這些日子存的，應該有兩千兩。
    這麼多天，蘇馳此刻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兩千兩應該夠了。
    一天很快過去，夜幕靜靜降臨，傾城閣此時華燈初上，熱鬧非凡。
    蘇馳在傾城閣開門之時便溜了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呦，今兒個怎麼坐這兒了？”傾城閣的老鴇趙媽媽一扭一擺地坐到蘇馳邊上，現在還沒到熱鬧的時候，她可以調戲調戲這個細皮嫩肉的小東西。
    “今兒個我可是客人啊，媽媽還不上茶？”蘇馳往後一靠兩腿一伸，儼然一副大爺模樣。
    “找死！”趙媽媽手上的扇子往蘇馳頭上一拍，隨即笑了起來，蘇馳也跟著笑。
    這傾城閣蘇馳可是混了好幾年了，因為人長的白淨嘴又甜，所以很得趙媽媽的歡心，兩人平常說起話來也沒什麼忌諱。
    “說真的，媽媽那天跟你說的你事兒不再考慮考慮？”趙媽媽笑完便把蘇馳拉到邊上小聲說。
    “媽媽啊，您要是不待見我，那我以後就不在您眼前晃悠了成不，求您就別成天想著把我往火坑裏推了。”蘇馳欲哭無淚，怎麼她還想著這茬啊。
    “看你說的，什麼叫火坑啊，”趙媽媽不滿地扯了扯蘇馳的小臉，“你看你長的這麼俊，比那名門大家出來的公子差不了多少，白白淨淨的，身子骨看著就有韌性，這要是往小倌館裏這麼一放，得有多少有錢的大爺搶著幫你贖身啊，這樣你既不用被人糟蹋又不再受苦了，上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兒啊。”
    “打住打住，”蘇馳連忙製止越說越起勁的趙媽媽，這要是給人聽見了他還活不活了，“什麼叫既不用被人糟蹋又不再受苦，這都不叫糟蹋什麼叫啊，再說了，我堂堂男子漢，為什麼一定要讓個男人來養？！”
    “嗬嗬，媽媽可是在這個地方摸爬滾打了一輩子，這眼睛啊，精著呢。”趙媽媽一手搭在蘇馳的肩上，一雙眼睛盯著他，隱約還泛著意味不明的光，看得蘇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什麼意思？”
    “哼，不告訴你，我們啊，日後再見分曉。”趙媽媽下巴一抬眉眼一挑，勢在必得地看著蘇馳。
    “媽媽您老是告訴我，那小倌館是不是您親戚開的，最近缺人，還是您看上那裏的老板了想討好他？”
    “滾滾滾！”趙媽媽大怒，雖說她現在年紀大了，但年輕是可是國色天香當仁不讓，現在也是風韻猶存風姿不減當年，隻有男人舔著臉跟在她後麵的份，想讓她去討好那些臭男人？門都沒有！
    “哎哎哎，別啊，媽媽您輕點兒！”蘇馳被趙媽媽揪著耳朵拎到門口，疼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啊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給我添亂！”
    “媽媽我今天真是來當客人的。”蘇馳揉著解救下來的耳朵，眼角硬是擠出了一滴淚，一派楚楚可憐。
    “我知道你的心思，今兒個岸芷第一次接客，你要是給我搞砸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哪有那能耐啊。”蘇馳小聲嘀咕著。
    “你……”
    “呦，趙媽媽今日怎麼親自在門口迎客啊。”趙媽媽還想說話，卻被一個男人的聲音給打斷。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留著胡子，衣著俗氣，腦滿腸肥，這人蘇馳曉得，城北富貴綢緞莊的掌櫃，至於旁邊的嘛，蘇馳心肝一顫，真是冤家路窄。
    秦肖本不想來，家中的事還沒處理妥當，但抵不過劉掌櫃的盛情邀請，再加上票號剛開張，需要和其他掌櫃的打好關係，這才答應了劉掌櫃邀請，但沒想到他竟把自己帶到青樓來了，雖說隻有幾月便是秦肖二十歲的生辰了，但他自幼跟在父親身邊，幫父親打理生意，暫時無意於男女之事，對這種風月之地更是厭惡，但心裏再不舒服秦肖也沒有說什麼，既來之則安之。誰知不料離傾城閣幾步遠之外他便看見了蘇馳，可憐兮兮的揉著耳朵，大大的眼中含著水汽，小嘴嘟著讓人直想……咳咳，秦肖咳了兩聲，他什麼都沒想。
    “呦，原來是劉掌櫃啊，這位是……”這話雖然是跟劉掌櫃說的，但趙媽媽的眼神可是直勾勾地盯著秦肖，蘇馳在一邊暗自壞笑，有你好受的了！
    “孤陋寡聞，這位是天隆票號的少當家。”劉掌櫃介紹。
    “哦，原來是秦少當家啊，快請進快請進。”趙媽媽拉著秦肖的胳膊，笑的眼睛都找不著了，要知道到青樓來的，淨是些老的醜的，今天好不容易抓到秦肖這個長的英俊又年輕的，她當然要趁機占點兒便宜了。
    “他……”指了指蘇馳，另一隻手不著痕跡從趙媽媽手中抽了出來。
    蘇馳被秦肖一指，嚇得連忙退後兩步，這人不會知道錢袋被偷了吧，他還指望著這些錢呢！
    “蘇馳啊，他就一小孩，不懂事在這兒瞎鬧呢，您別介意，快進來吧。”說著趙媽媽又想去拉秦肖的胳膊。
    “我沒瞎鬧。”蘇馳下意識地反駁，結果被趙媽媽一瞪，又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我認得他，想跟他說兩句話，劉掌櫃您先進去吧。”秦肖躲過趙媽媽的手，急忙對劉掌櫃說。劉掌櫃本就急著進去找美人，聽秦肖這麼說自然樂意，立馬就隨趙媽媽進了傾城閣。
    蘇馳淚，媽媽您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