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蓮國誌1 第四章 蓮帝梓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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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源澈放在床上,肖夢瑜才有閑暇看看天色,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早過了平日裏早朝的時辰。若不是小公主的降世導致了免朝三天,她還會麵臨一個大麻煩。
當然,她沒有絲毫杞人憂天的意思。隻是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怎麼也不信掌控著整個蓮國的年輕有為的皇帝真的一無所知,所以她才要去探探口風,順便證明自己昨天晚上的行跡——想來喬木的信息應該已經傳回去了吧。
幫源澈蓋好被子,把那套新的白衣放在床頭,肖夢瑜抱著自己的新裝,打算尋個僻靜地方把衣服換上,卻發現源澈隻是迷離的看著她,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
他應該很累了,那麼樣子一晚上,早上還被她強行“叫”醒了,自然是筋疲力盡。可是即便這樣,他也隻是看著她,不肯閉上眼睛。
這孩子氣的表現讓肖夢瑜一樂,她伸手合上源澈的雙眼,輕柔的聲音中帶著讓人沉迷的力量:“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什麼都好了……”
源澈的呼吸果然漸漸平穩下來,進入了夢鄉。
肖夢瑜似乎沒發覺這力量多麼驚世駭俗,甚至覺得是理所當然,所以她沒有遲疑的去屏風後麵換好衣服離開了臥室。
肖夢瑜眼神中閃過的寒光昭示著她此行絕對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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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這邊請,皇上在禦花園等著您呢!”一個尖細的聲音諂媚的響起,年逾四十、麵白無須的王貴王公公輕輕一抬手中的浮塵,對向禦書房走來的成為丞相孟宇的肖夢瑜招呼道。
孟宇一向冰冷的臉上,在看到這位近侍寵臣時,也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這在旁人看來,能得丞相一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孟宇向來如此給王貴麵子,還常常送他些珍貴的“小禮物”。王貴自然也會稍微提點她一下。就如上次皇帝心中猜忌日盛之時,就是王貴隱晦的提醒了孟宇。
以前的孟宇在眾人看來自然是足夠忠君愛國,但她本質上就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自然也與什麼公正廉明沒什麼太大的關係,送送禮物交交朋友是常有的事。
“有勞王公公了!”孟宇輕輕頷首,便跟上了當先走去禦花園的王貴。
正值寒冬臘梅盛放的季節,身為皇帝的江梓畫不知為何也耐不住寂寞,拋開了剛剛生產過後的顏妃,在這冰冷的天氣裏去禦花園賞梅,弄得宮裏人心惶惶,特別是顏妃,一邊嗔怪皇帝的不體貼,又一邊唯恐這位不會武功的皇帝染個風寒什麼的,派來無數下人跟著皇帝,貼身侍女都是每半個時辰跑一趟。
當然,這些事情孟宇是不知道的,若她知道有這麼古怪的“前事”,她絕對不會現在去找皇帝。
孟宇隻是覺得今天禦花園的人尤其多,在人數突然驟減的時候,她就知道,皇帝在不遠處了——江梓畫性喜靜,通常讓下人在遠處伺候著。
紛紛的潔白梅瓣下,年輕的帝王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一雙灰綠色的眼眸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緊緊的抿著,配上精致的臉部曲線讓人有親吻的衝動,接近一米八的身軀略微有些瘦削,肌膚卻是淡淡的小麥色。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男性的魅力。
玄球五國,梅蘭竹菊蓮,蘭、竹兩國皇帝年事已高,菊國暗弱,梅國皇位空懸,暫由內閣議政,唯獨蓮國皇帝,少年英才,風華正茂,又英俊瀟灑,是無數少女心中的向往。
孟宇“初”一見此人,不免心中讚歎。雖然她記憶中也隱約有這個人的樣貌,可卻遠沒有這份風度和威儀,隻剩下圖像,不可同日而語。
微微愣了一下,孟宇便快步上前,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聽到孟宇的聲音,江梓畫轉過身來,看著孟宇,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念之來了,朕正要尋你去呢。今日新得了一副好畫,正想與卿一同觀賞一番!”
孟宇自己起了一個表字,叫“念之”。由於君臣二人常年扮演手足兄弟般的角色,這些什麼稱呼自然隨便一些。但是孟宇不傻,她可是輕易看出了江梓畫眼底的一絲算計。
“陛下,臣今日入宮……”她可是要彌補那日因為中毒而對江梓畫說的一番話,那樣沒有考慮的一番話,不但會害了她,更會害了蓮國百姓。肖夢瑜可以忍心,她卻始終不忍。
那日那人要挾“肖夢瑜”向皇帝進言對蘭國不利,她便依著江梓畫的野心,指出菊國路遠、竹國太過強盛而梅國技術太過神秘,隻好將矛頭對準蘭國,暗中挑撥蘭國和竹國關係,然後圖謀之,侵蝕之,再以蘭國可怕的經濟實力控製整個大陸。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其實沒有絲毫根據。首先蘭國的控製了玄球的地下皇帝——第一商團蘇家,僅是通過經濟就會威脅到蓮國本土。其次,竹國的太子與蘭國的公主本有婚約,後來兩人紛紛有了另一段感情,約定將子女永結秦晉之好,並將由該位男性皇族繼承皇位。從這件事,足以看出兩國的交好,不是區區蓮國就可以挑撥的。而蓮國一旦出手,就可能迎來兩國的打壓,甚至是瘋狂報複。
蓮國的百姓是無辜的,肖夢瑜連源澈都不願犧牲,何況無辜百姓。她畢竟不是原來那個人了!不像那些自命良善之輩將老百姓看的多麼重要,隻是不忍罷了。
然而孟宇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梓畫打斷,他攜著孟宇向禦書房走去:“念之莫提這些國事,朕今日與卿隻談風月,不論國事。若說國事,過幾日蘭國使團來訪,還有的忙呢,趁現在多清閑清閑吧!”
蘭國來使,似乎並不是什麼友善的事情呢!至少對孟宇來說是這樣的。
孟宇一僵,不經意間看到了江梓畫笑紋下的一絲陰寒。原來他什麼都看懂了,卻將計就計,這是要賭一場嗎?還是還有什麼別的計劃?可笑那“肖夢瑜”,始終被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悲啊!可惜她不是那人,真正讓她擔心的、讓她憂慮的,沒有什麼。
孟宇那帶著一絲隱憂的表情似乎勾起了皇帝的得意,他的笑紋越發清晰了。
不過此孟宇非彼孟宇,她怎麼可能一直讓江梓畫得意下去?麵容上的一絲訝色迅速消失,她微微翹起嘴角,躬身道:“皇上有此雅興,念之自當奉陪。”
江梓畫的笑容更加值得玩味了,他的灰綠色瞳孔愈加幽深。
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在禦花園中閑散的向禦書房走去,還是不是饒有興致的討論一下這梅花的傲骨,看起來煞是和諧美好,如果不是有些人來攪局的話。
消失在花叢中的小徑的另一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十六七歲宮女服飾的女子從路的盡頭跑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件大裘。她減緩了腳步,終於在江梓畫身前不遠處停下,規規矩矩的行禮:“皇上,娘娘擔心您受涼,讓奴婢拿件大裘給您。娘娘還說,湯已經溫好了,讓您快去喝呢!”
江梓畫接過大裘披在身上,笑道:“顏兒真是有心了呢,不過還是要她再等等,朕要先陪念之去趟禦書房。”
小宮女這才意識到江梓畫身後還有一個人,那正是孟宇。孟宇本來衝這個麵容甜美的小宮女笑著點了點頭,誰想到卻換來了那位小宮女的怨毒目光。
孟宇有些無奈,她怎麼得罪了這麼多人呢?貌似她沒有對顏妃做過什麼,為什麼顏妃和她身邊的小宮女就如此的看她不順眼呢?
小宮女的笑容消失不見,隱隱露出一絲委屈,說道:“皇上,娘娘一上午都沒有好好休息,就是等著您呢!小公主也在娘娘那裏,皇上不去看看?”
孟宇不想惹麻煩上身,此時終於插口:“皇上不如先去看顏妃娘娘,臣改日再來即可。”即使她這麼說了,小宮女瞥向她的一眼還是充滿了厭惡,可見那小宮女對她的印象實在糟糕到了極點。難道她長得太有礙觀瞻了嗎?
江梓畫聽了孟宇退讓的話,終於有了一絲不耐和惱怒,威嚴道:“念之不必退讓,朕今日還偏偏不去夕顏殿了。朕的話如今便不頂用了嗎?怕是顏兒平時太過寵溺這小丫頭了吧?如此沒大沒小。”
見江梓畫果真怒了,小宮女委屈的離開了。
江梓畫收了怒色,笑著回頭對孟宇說:“念之見笑了,這後宮是需要一個人來管管了,瞧瞧她們已經如此的不懂規矩了。”
孟宇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隻是有些苦惱昨日“肖夢瑜”那般的胡鬧都沒有打消江梓畫的疑心,這人確實不好對付。她恭敬地說:“臣惶恐。”
江梓畫搖頭歎息:“念之何必這麼見外,還是隨朕去禦書房吧!”好像有幾分真情實意似的!
孟宇實在不明白江梓畫是在打什麼主意,隻好跟著江梓畫繼續向前走去。
未等走出幾步,江梓畫便突然停下了,一臉抱歉的回身看著孟宇,說道:“顏妃早上曾說對那幅畫有些興趣,我便派人把那幅畫送到她那兒去了,卿還是陪朕去一趟夕顏宮為妙。”
原來陷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