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蓮國誌1 第一章 宰相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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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國的帝都名字叫做“染”。
染城因為落日時分那被夕陽染紅了的浮雲以及浮雲下、禁宮中的帝都白塔的別致景色而得名,同時也有蓮國“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這個遠在其他國家南邊的都城,處處充滿了溫暖的氣息,讓人懶洋洋的。就像是六月裏的荷花,別樣的風姿讓人流連忘返。即便是位於大陸中央的最強大的竹國,也不得不承認,比起蓮國染城的獨特風情,他們的雄城“建都”就顯得太過生硬了些。
然而那帝都白塔之側、禁宮之外,就是一座華麗的府邸。
凡是蓮國人都會知道,那座府邸之中,住著那個傳奇的少年丞相,孟宇——年僅十六歲,卻運籌帷幄。一年前突然出現,將現在的蓮帝江梓畫擁上地位,輔佐朝政,使蓮國政治清明,迅速從僅略強於菊國的弱國變為了幾乎和第二強的蘭國相持平的強大帝國。
所以,不論何人走過那裏,都會不自主的靜默下來,投去敬佩的目光。
此時天剛剛亮,早市還沒有興起,皇宮門前更是僻靜的難以形容。丞相府和皇宮比鄰而坐,自然也是一樣的安靜。況且十八歲的皇帝喜得第一位小公主,下令免朝三日,連入宮朝見的大臣都沒有,這條染城最寬敞的街道,就更顯得冷清了。
然而比起街麵上的安靜,丞相府內卻有些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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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她有些迷茫的看著藍色的帳頂。
肖夢瑜,姑且這麼稱呼她吧!或者叫她,孟宇——那個女扮男裝的年輕宰相。
雖然她心中有些孟宇全部的記憶——有限的從三年前開始的全部記憶,也是肖夢瑜的全部記憶。但是她就是覺得,自己並不是那個人,那個人對自己是陌生的,這個國家對自己是陌生的,她隻是一個過客,雖然她擁有肖夢瑜的記憶。但她又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不是孟宇,因為她的全部記憶也僅限於肖夢瑜的全部記憶。
但是她就是覺得,那個決絕、狠辣、果斷、冷漠的女子,不是她,至少不是現在的她。
正在她發怔之時,她無意識落下的手觸及了一片光滑,她不禁低頭向隆起被子下麵看去。她在驚呼出口之前,成功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男子大約隻有十四五歲,這樣的年紀或許稱為男孩更為貼切一些。他有著細致美麗的五官,雖然對於男人或許有些過於柔和,但是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卻平添了幾分天真與柔弱,讓人忍不住心疼。他有著柔軟的栗色頭發,長長的微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仿佛睡得極不安穩——那露在外麵的半張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雖然她並不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能大概想到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在臉紅之餘,她不禁開始查看那“並不熟悉”的記憶。
但當“肖夢瑜”想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至少明白了那個叫做“孟宇”的始作俑者做了什麼好事之後,她的表情瞬間從迷茫變為憤怒,不禁低咒出聲:“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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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三年的記憶也很簡單。
肖夢瑜醒來的時候,實在一個小山村,村中人從河中撈起了生死未卜的她,她那時扮作一身男裝,可能發育的比較晚,村中人也沒有發現她是個女子。
她那時就已經失去了記憶,身無長物,隻有一身內力和一塊刻著“夢”字的玉墜,掛在頸部。
愈發感到對自己一無所知的迷茫和孤寂,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她離開了生活了一年半的小山村。於是她想到了最快捷的方法——獲得權勢,依靠權勢來弄清自己的身世。
她成功了,她依靠自己的智計和女子不常有的毒辣,輔佐江梓畫登位,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年丞相,在理政之餘開始了對自己身世的查訪。
然而事情從一個月以前開始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先是一次偶然的君臣夜談,竟讓江梓畫從裝容不整的她身上看出了他可能是個女性的事實。然後便是她日益升高的民望讓江梓畫不得不忌憚,考慮著怎樣除掉她。
接著,她發現了潛藏在自己體內的毒藥。同時一個年輕的大臣拿著每月發作的毒藥的緩解藥物找上門來,逼迫她說服江梓畫對付蘭國。並且同時透露,他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被這些接踵而來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終於明白了江梓畫要除掉她的確切想法——若她是女的,對她有一絲好感的他就要把她困在宮中,成為他一人的禁臠。若她是男的,就要想辦法剝奪她的權力,或者讓她永遠消失,從而將她這個威脅抹殺在搖籃之中。
她不可能放棄手中控製的權勢,自然要想辦法證明自己是男子。然而她身邊又無一個真正可信之人,來幫她做戲。正在頭痛之時,三日前她偶然從街上看到了這個男孩——這個叫做源澈的男孩。
這個男孩九歲時被父母賣入煙花之地,十三歲出來接客,第一晚就被染城中一劉姓富商買下帶回府中,作為男寵養了一年。一年後寵愛不再,就用這個男孩來接待一些賓客。
那日的前一日源澈曾被喚去伺候一個興趣不雅的鹽商,身上受了不輕的傷,卻又在第二天被總管帶出來買些東西。他身體不適、體力不支以至於跌倒在地,跌倒後不小心將一口血噴在了總管的新衣服上。總管怒極,抬腿將他踢到了路中央。恰巧肖夢瑜騎馬路過,便將他接回府中。同時心生一計,如若不能找個女子證明自己是男子,那麼找個男寵,出於禮節,別人也不便追究了。若是讓她和一個女人做些什麼,她委實感到胃裏一陣抽搐,即便那是假裝的。
肖夢瑜也並非完全冷血無情之輩,她本想讓這孩子把身子養好,在作他用。而她帶個男寵入府,傳揚開來總會打消一些江梓畫的猜疑。
誰想到肖夢瑜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不但沒有打消皇帝的戒心,反而讓江梓畫更加明顯的試探她。她無奈,隻好提前了計劃,在皇帝喜得小公主之時。
她先是用藥物把傷勢未愈的源澈迷的意亂情迷,又尋了一個人來假扮她,而她則去那個大臣家尋找自己的身份信息。
這一箭雙雕之舉既可以打消皇帝的猜疑之心,又可以造成她始終在府中的假象,實在是妙招!
不成想那大臣家守備森嚴,她不但沒有成功潛入,反而中了一箭,箭上有毒。為躲避敵人,不讓他們疑心孟宇,她隻好在外麵留了一夜才回到丞相府,送走了那個假扮她的男人。
再次回來時,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源澈的事情,她就感到一陣頭暈,原來是那個慢性毒藥經此催發,兩毒一同攻心,她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現在看來,假扮她的那人似乎太過“盡心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