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佟家磊也跟著站起來，但是當他問完之後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陰陽眼原是封住了，隻是隨著時間推移，效果越來越差，現在隻能偶爾看見一兩道黑影。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濃厚的黑色霧氣。
    劉天佐感覺到佟家磊向他靠攏，緊貼著自己，肌肉緊張的樣子，也警覺起來，他不像劉天佐一樣隨時能開陰陽眼。
    “你看見了什麼？”
    “黑霧……”佟家磊望著周圍越來越多，呈包圍狀攏來的霧，他後知後覺，因為陰陽眼的緣故，他眼前的能見度已經非常低了，突然一皺眉，指了個方向：“那裏，霧氣最多！”
    張伯成是完全的局外人，他什麼也不知道，以他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見什麼黑霧，此時見佟家磊伸手一指，驚得立馬站起：“廁所，二黑子還在裏頭！”
    這時，眾人才發現，張二黑進廁所已經一個半小時，除了剛開始有點動靜以外，竟然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劉天佐二話不說，抬起腳，“砰”地一下踢門上。
    要知道他可是個練家子，這一腳踢出去，人都能踢飛，這扇本就不牢固的空心木門當即就裂成兩段倒飛出去。
    隻見張二黑臉色紫紅的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兩眼翻白鼓脹幾欲脫眶而出，仿佛活活被人掐著脖子掐成這樣，儼然已經快沒氣。
    劉天佐一手劍指，踏入房間，直奔張二黑，伸手要去探他氣息。突然看見張二黑向上翻的雙眼突然盯住他，眼裏的滿是怨恨，他連忙倒退一步，就是這一步，躲過了張二黑口中噴出的黑霧。
    “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迅速反應過來，九字真言脫口而出。
    常人無法看見，然而佟家磊卻看見了無數道刺目金光驅散了黑霧，隻有一小部分從窗口溜走。他被這光芒照到，隻覺得渾身灼熱，眼睛尤其刺痛，收住腳步，站在門口也不敢進去了。
    劉天佐看差不多了，蹲身檢查張二黑。可是人已經停止抖動，呼吸漸漸恢複平靜，臉色也開始變正常。
    “隻是昏了……”他緊蹙眉頭，陷入思考。
    竟然毫無察覺的就這麼被對方得逞，對方很可能比他更加厲害，一山更比一山高。但是這次的事情，沾親帶故，因果早已纏身，怎麼都不能不管。
    佟家磊看他在思考，就和成哥一起把人架出去了。
    “我這裏有幾張護符，我師父留下來的，不離身，至少一周內能保你們平安。”劉天佐拿出三個紅布包都給了張伯成。
    “現在我們不能一直空等著對方再來找我們，而是要主動出擊。”他敲敲桌子，“你們知道柳自德失蹤前發生了什麼事嗎？或者說，你們對於他的失蹤有沒有什麼想法？”
    在場的眾人陷入沉默。
    所有有發言權的當事人中，隻有張伯成一個人是清醒的，他抓了抓頭發，很煩躁的喝了口水。
    “不知道，其實我……”張伯成看了看熟睡的妻子，壓低了聲音，“其實我覺得我這個小舅子一直都怪怪的，很孤僻的一個人，有點自閉症的感覺。可是當著我老婆我是不會說的，怕她擔心。我老婆大概也是看出來了，但是她從來不說。”
    想起之前張二黑說過的一些怪異行徑，倒是沒人覺得這番話哪裏值得注意，劉天佐問道：“還有別的嗎？除了行為，有沒有突然一天特別反常，或者說他失蹤前發生的比較讓你在意的事情？”
    “反常就沒有，他一直都挺……嗯……”張伯成再次看了看自家老婆，體貼的幫她整理了一下鬢發，他還是不太想在自己老婆麵前說自己小舅子不好。
    “不過倒是有件事兒，”他抬起頭陷入回憶，“自德失蹤前，有一夥人過來我店裏，拿了一隻雙耳雙龍白麵瓶，外頭是玉一樣剔透的瓷瓶，瓶身圓潤，肚大頸細，肚子上的雙龍浮雕怒目圓睜，活靈活現。”
    “這個雙耳雙龍白麵瓶內裏刷了紅漆，聞起來味道有點兒不好，那夥人說出貨時裏麵裝的是陪葬的醃製食物，已經腐爛。”
    “這夥人讓我很在意，他們每個人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滿身的塵土氣，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麵，無論走到哪裏都引人注目。往常來二樓的客人都會盡量隱藏自己，隻有他們例外。”
    劉天佐沉吟片刻，道：“那雙耳雙龍白麵瓶去哪裏了？你們交易成功了嗎？”
    張伯成搖搖頭，攤開手：“本來沾了土氣的東西就不好收，買了也不好出手，所以他當時要求我給八百萬我就沒同意，倒不是給不出這個價位，隻是不值得。我觀察過那個瓶，瓶口有一圈刮痕，明顯是有蓋的，東西不完整還要開高價，就算完整的瓶子也要不起這個價。”
    “更何況，這些人身上不止是塵土氣，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我估計這群人性凶，搞不好手上還沾了人命，我就沒做他們的生意，好言送走了。”
    佟家磊問：“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報複你們？”
    “不知道，但是這群人前腳剛走，後腳柳自德就跟著出去了。當時店裏比較忙，我沒跟著他，隻是記在心裏了，他下午也沒來。因為他以前經常無故失蹤，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出現，所以我並不在意。現在看起來，卻有些可疑。”張伯成沉著臉說道，從他的語氣裏能聽出一些自責。自打他娶了老婆——柳燕燕之後，他把她的家人都當成了自己的責任，這次的事情是小舅子在自己的照拂下失蹤的，怎麼能讓他不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