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放的箭？”
    尤裏跪在懸崖邊，看到下麵白茫茫的一片，再深處就隻剩下一片漆黑，似乎能夠吞噬掉任何東西。
    他知道，下麵的裂穀，曾經無數失足的勇士都在此喪命。
    且不說這麼高的地方下去會不會摔壞了，那條流量極大，卻冰水混雜的暗流就足以帶走一切。
    尤裏站起來，原本平靜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帶上了震怒，“我再問一遍，是誰放的箭？！”
    身後的士兵鴉雀無聲。
    剛剛那場意外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大家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那些狼們突然變得極其焦躁，它們紛紛趴到懸崖邊，用鼻子使勁兒嗅著，卻隻能聞到越來越淡的，屬於它們的狼王的味道。
    一大群的狼拉長了脖子嚎叫，昨夜剛落下還未坐實的雪都被它們嚎落下來。
    地麵有些不穩，但是沒有人敢動。
    沒有人，敢在這個暴怒的年輕將軍麵前擅自行動。
    尤裏的聲音冷冰冰的，他似乎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羅刹，“不說出來，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那群狼在原地轉著圈，很是焦急了好一會兒，又像是約好了一般，紛紛往山下衝去。
    很快，懸崖之上的半山腰，隻剩下了這群身上還沾著新鮮血液的軍人，在寒風中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恐懼，都微微瑟縮著。
    “將……將軍。”一個士兵終於崩潰般跪倒在地，“我發誓，將軍，我真的沒有放箭，當時有人從後麵推了一下我的手……”
    “當時誰在你身後？”尤裏打斷。
    那個士兵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的身後，根本就沒人！
    “謀殺神子。軍法處置，杖斃。”尤裏的聲音尤其疲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起出生入死了那麼久的弟兄們，居然有一天，會命喪於他手。
    丘白就這麼站在一旁，帶著微微的冷笑，看著這個頹然的男人。眼神微微被刺痛。
    丹陽看到那支箭衝著自己來的時候，身體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讓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結果腳後的雪居然是鬆軟的，根本就沒有實地。
    掉下來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龐大的毛球生物也跟著躥了下來。
    “果然沒白疼你。”丹陽伸出雙手，終於抱住小白，將自己的臉埋在小白的身上，風很大，吹得裸露的肌膚疼得厲害，“不過你的智商果然不怎麼高。”
    丹陽緊緊摟著小白，用額頭摩擦著它的身體，但渾身的僵硬和略微的顫抖卻出賣了他的恐懼。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死。”丹陽說，“我還要帶派去看烏頭花的，可是我把他送我的烏頭都弄丟了。”
    小白的身上開始奇異地發熱，密密實實地包裹著丹陽，最後，丹陽的整個身體都被包裹進去，隻剩下臉部留了一點空隙用以呼吸。
    身體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壓力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透過小白的毛發看到越來越遙遠的天空，心裏說不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