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亮了嗎？”析潮手指著天邊的圓月。
    “嗯？”
    “圓嗎？”
    “圓。”雖然心裏充滿疑惑，丹陽還是老老實實地問答道。
    “那亮嗎？”
    丹陽又掃了一眼散發著柔柔的光的月亮，遲疑道：“亮。”
    “那就是原諒了。”析潮笑眯眯的，狹長的眼裏閃著狡黠的光，“你說的哦。”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丹陽一把推開他，站起來跺了跺腳，道，“別岔開話題。”
    “那天的事我是故意激你的。”析潮笑眯眯地看著丹陽，好像眼裏隻有他，“堂堂的神子哪會這麼不堪。”
    “原因。”丹陽眯了眯眼，圓圓的眼睛都快迷成一條縫了，看得人心癢癢的，忍不住要去掰開那雙眼。
    “神子自然就是我的人。”析潮的笑突然變得有些冰冷，“可你到處勾搭就算了，還妄圖去做尤將軍的人。你說，這賬，該不該算。”
    “那……那也不是我故意的啊。”丹陽有些心虛，又有些不服氣，“一開始是那個桃蕊先欺負我的。”
    “那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怎麼就被她給欺負了。”析潮的眼裏有些些的嘲諷，那是強者對弱者的不屑。
    盡管極力忍耐了，仍刺痛了丹陽的心。
    就在那一刻，丹陽無法抑製的，想要變強。
    他一直都是朝著那個方向努力的。但從來沒有這麼急切過，他用盡全力，將曾經無數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腳底下，以為那就是夠了。
    可是到了這裏，他才發現，遠遠不夠。
    這裏的人，不會因為他沒有天生的力量而覺得他的弱情有可原。他們隻看得到結果，結果就是，他就是比他們弱。
    “那你所說的賬，算完了嗎？”丹陽問道。
    “離他遠一點。”
    “那是我的自由。”丹陽皺了皺眉。
    “在我這裏，我就是你的自由。”析潮理所當然道。
    “你還不是把我當做一個禁臠？！”丹陽有些難以忍受。
    “那你要怎樣！”析潮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那一刻，連眼眶都紅了，“你去問問格洛，他伺候的這麼多神子，哪一個是像你一樣不依不撓的？有哪一個我是像對你一樣這麼有耐心的？”
    “所以這是您的恩賜，是嗎？”丹陽被析潮突然的怒氣嚇了一跳，然後竟然又覺得終於安心了。這個高傲、漠視一切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對待像自己這樣的弱者，哪會有那麼多的耐心。
    剛剛就是到極限了嗎？丹陽冷笑一下，就算是做戲，好歹也做完吧。果然是身居上位太久了。
    “你應該感到感恩。”
    “那請問上一位男子神子呢？那位連名字都沒留下的神子。請問您對他，也是這樣的不可一世嗎？”丹陽毫無畏懼地對視。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消失得一點痕跡都沒有嗎？”析潮突然笑了，妖孽得傾城傾國，整個人卻帶著嗜血的瘋狂，“因為他忤逆了我。”
    他在丹陽的耳邊輕輕道。“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我對你的耐心。”
    丹陽像是突然墜入了冰窖，突然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隱藏在外表下的瘋狂。
    也許丹陽真的應該感到慶幸，慶幸自己出現的時間。經過千百年，析潮身上的嗜血的那一麵已經能得到很好的控製，脾氣也不再那麼暴烈，還願意去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裝作和平地說話。
    但丹陽知道，在這一刻無比清醒地知道，所有的平靜，都隻是因為沒有觸到他的底線，還不足以他撕下那一張披著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