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娘。”
    馮楠樺隻是淡淡的叫了李霜一聲。而後卻又一語不發，隻是看著李霜。
    清晨陽光下，李霜有些看不清馮楠樺的表情，聽不清馮楠樺的聲音，隻是感覺到冷冷的，似乎冷入骨，又似乎不存在，隻是自己的錯覺。
    李霜不知道是怎麼從馮楠樺那裏離開的，一貫貪吃的抄手，吃著也如同嚼蠟般，吃完在胃裏翻江倒海的鬧騰著。
    李霜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怎樣的難看，呆呆的回到飛霞居，愣愣的坐在一邊，剛剛端起茶碗，忽的又一下在耳邊響起馮楠樺那聲霜娘，渾身打了個冷戰。
    猛的想起祖母冷冷的喚自己的名字時的樣子，猛地手中的茶碗已經落地，胃裏翻滾的東西已經不由自主的吐出。
    “惡……，惡……”
    李霜的突發事情，打斷了珍珠等人收拾東西的工作。一個個慌亂起來，珍珠強做鎮定，連忙打發煙華去請大夫，梅香去找馮楠樺，自己收拾李霜的嘔吐物。
    海貝在隨小姐請安回來後，就一個人躲在了小廚房，珍珠急得跳腳，隻好讓慌了神的小丫頭去請談媽媽的同時，叫海貝一聲。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李霜隻能任由談媽媽將自己扶到床上，閉上雙眼，慢慢的讓口中酸澀的感覺散去。
    恍惚之間，李霜好像聽見母親的聲音，恍惚之間隻感覺到心安，掙紮著想要醒來，卻還是敗給本能，沉沉的昏睡過去。
    李霜走後，馮楠樺留下陳媽媽。將準備拿出的錦盒又放回暗格中。
    “媽媽，我對霜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些……”
    馮楠樺放回錦盒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忘不了女兒離開時呆愣的樣子，女兒呆愣的神情一下又一下的刺著馮楠樺的心。
    不由的揉揉脹痛的太陽穴，疲憊又席卷在馮楠樺的身上，可就算這樣，馮楠樺的背也直挺挺的，沒有絲毫的萎靡。
    “小姐，還是個孩子。”
    陳媽媽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回道。明明不應該回答馮楠樺的問題，終究還是不忍心自己奶大的孩子，也不忍心精靈古怪的小小姐。
    陳媽媽心裏還是覺得馮楠樺有些操之過急，一來李霜還小，二來就算回京，老太太在不待見三房，在馮家沒有勢弱前，老太太不會也不敢去禍害小姐。
    “媽媽，要是公公和大伯要霜兒入宮怎麼辦？”
    在陳媽媽話音剛落，馮楠樺就話趕話的說了出來，說完也自覺失言，攤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氣，挺直的背也彎了幾分。
    “夫人，小姐才10歲，老太太應該不會……”不會這麼不顧臉麵的吧！
    陳媽媽在馮楠樺的脫口而出之後，喃喃的說道。話雖是這麼說，可心裏也明白，一旦馮家勢弱，老太太肯定會插手，送李霜去選秀，那也隻是信手拈來的事。
    可現在也隻能先打起精神來，安慰馮楠樺，馮楠樺心亂了，隻能便宜西苑，便宜了大房，二房。
    陳媽媽安慰了幾句馮楠樺，馮楠樺的心情也平靜下來。也明白是自己過分了。
    本來李齊安離職的事就讓馮楠樺忙的分身乏術，偏偏這老太太又橫插一腳，讓馮楠樺亂了陣腳，關心則亂。
    想通這後，馮楠樺就去飛霞居去找李霜，而被珍珠打發來找馮楠樺稟告的煙華則和往飛霞居趕的馮楠樺撞到了一起。
    “你這丫頭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裏？”
    走到一半陳媽媽攔住了煙華。
    “夫人，小姐，突然吐了。”
    “吐了？可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
    馮楠樺聽完煙華的話，火氣衝衝的問，不等煙華回答又吩咐道。
    “芍藥，取我對牌，去請回春堂的楊大夫。”
    芍藥得令，立馬往府外趕去。
    “夫人，珍珠姐姐已經讓人去了對牌去請楊大夫了，估計這會兒，都快到了。”
    煙華見馮楠樺派遣芍藥去請大夫，立馬回道。
    馮楠樺見煙華插嘴有些不悅，見她敢於說出珍珠的安排，心裏有高興幾分，加快腳步往李霜的院子走去。
    走了一會兒，又問道。
    “姐兒身邊誰在伺候著？”
    “奴婢出來時，珍珠姐姐和談媽媽在，珍珠姐姐讓人去請收拾東西的陶媽媽去了。”
    煙華悶頭跟著馮楠樺等人的後麵往飛霞居趕，忽的聽見馮楠樺問話，連忙從後麵跑出來回答。
    馮楠樺聽到有談媽媽和陶媽媽在心裏放鬆了一半，也就沒想起來問海貝在不在。
    倒是陳媽媽聽見沒有提及海貝，及不可察的皺皺眉，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一行人極速往飛霞居趕。
    而芍藥，在煙華說已經去請大夫的時候，陳媽媽已經讓她守在側門，等候大夫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