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第一章(上)】百世萬年,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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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過後』
望月亭下憶吹簫,望月亭上立吹簫。萬年之亭屹立不敗直至今日,見證一段段傳奇,一場場別離。
亭上,白衣襲襲,隨風飄蕩。他翩翩姿容,玉樹臨風,額頭上的桃花印清楚明現,對他的傾國之貌無疑是錦上添花。
“公子,天涼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後麵飄來,將披風披在了男子身上。
“流景,他們還沒有消息?”被喚作公子的男子停下簫音,淡淡地問。男子望著滿苑落花,眼中有些寂寥。
落花滿苑,少了桃花相伴。那日桃花凋零,萬年人間便不得見桃花開放,萬年來人們從不見得其容姿。
“還沒有。不過公子不必擔憂,他們定然不會有事。”醉流景急忙答道。她猶記得當日,他抱著子涼回到樓中,滿身是血。從此,他臉上再也不見溫柔笑顏,變得清冷寒情。
總有人執著千萬年的傳說,總有人為自己的執著犯下過錯,尋找補償。不過,有些過錯是彌補不了的,徒留恨一場。
“明日,你隨我去一趟金陵城。”他依舊望著遠方,聲音淡然,卻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容抗拒的威嚴。
“那我回去準備一下。”流景轉身離去。
他一人留得在高樓之上。一場歎,樓高不勝寒,經年又枉然。
金陵城,地處淩月中軸線處,地界剛好平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是幾經易朝換主,戰事涉及最少的城市。金陵百姓厭戰,一心搞發展。久而久之便成為淩月大陸第一富城,其富庶可用敵國來作形容,當然,這也是人潮暗湧最厲害之處,至今也沒有人敢私囊此城。
現下,金陵城最出名的要數花燈。三日花燈節,金陵城不夜,燈火通明,將漆黑的夜空如同白晝一般。人們或放花燈,或猜燈謎。今年花燈節,城內車水馬龍,摩肩接踵,可謂是水泄不通,盛況空前。
金陵城一端,一位男子滿頭銀發,一位男子滿頭墨發,一黑一紅,麵容乃是人間絕色。這個奇怪靚麗的組合,無疑吸引了一幹路人的眼球。紅衣男子還時不時張望,對路旁才女佳人拋媚眼,引得迭迭尖叫,紛紛向後倒去。黑袍男子則是一臉正色,徑自前往,對周圍情況一概無視,他的心思可不在才俊佳人。
“笙歌,你看看這裏真是熱鬧。回去,我們也搞個花燈節,讓魔界也熱鬧熱鬧。”逸軒笑嘻嘻地說。
至於笙歌的名字由來,便是有逸軒叫起來的。初見笙歌時,他並不叫笙歌,也沒有名字。逸軒雖是脫離了輪回遁入了魔道,卻還殘留了些前世的記憶,尤其是那前世的劣根性保留得可謂是完整。他就拿了新人開涮,“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以後就叫你滄笙歌吧。”當時,忘記自己名字的笙歌很歡喜這個名字,便以這個名字跟隨到了現今。
回想當日,笙歌終是帶上了逸軒。他剛來就東逛逛西遛遛,他給出的理由是,多走走有益於身心健康。也對,偌大天下,要尋個人並不容易,還需要耐著性子來,搞清現下形勢也是有益無害的。於是乎,就出現了現在這般情景。他們進駐金陵城,被拉來賞花燈,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艱難穿行。
金陵城另一端,一男一女皆身著白衣,男子帶了麵具。這對怪極卻極佳的組合無疑也吸引了路人的眼球。仿佛瞬間,人們自動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讓他們得以順暢通過。男子微微頷首以示感謝,宛若折煞了眾生,引得路人一陣駭然。
若是時間就此止住前行的腳步,若是時間流轉使他們不得相遇,會不會如期上演那一幕幕,那引得多年之後他幡然痛悟的戲劇。
“公子,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流景指了指不遠處的高樓。樓上懸有一盞異樣的花燈,樓下人頭攢動。她知曉他喜靜,這次定是想起往年他同子涼的時光,才提出來金陵一趟。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不管如何,都想他開心一點,或眼中隻存了過往,或透過過往看現今。
白衣男子不語,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她不過二七,還是個孩子,不該對她那樣嚴厲。若是不跟著自己,她該是會無憂無慮地笑,歡愉地度過如花的四季。他知道她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景,此次若不是陪她,怕是永生永世也不願回到這個傷心之地。
她想的是陪他散心,他則是陪她製造回憶。
“笙歌,那邊似乎很熱鬧。我們過去看看。”逸軒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示意道。難得來一次,自然希望在凡間多觀望觀望,回去也好讓魔界也有凡間這般生機。與此同時,他也望著笙歌暫時擱置尋找枉月的事,好好開心一場。
笙歌知道他喜歡瘋玩,喜歡風流花下。其實他自己也挺喜歡熱鬧,隻是現下這非首要。轉念一想,哪叫那件事自己還不能獨自辦得,搞得自己還須得配合一番。何況,他也是好意陪自己散心。現今還擔了一樁替魅君看好這家夥的使命。這不是一茬未平一茬又起是什麼?罷了罷了,回到住處再好生教育一番。
他陪他一場過往,他伴他瘋玩一場。
如果不曾相見,是不是便可以不憶起過往。如果不曾入眼,是不是便可以不苦苦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