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代表名字的玉佩
    “你還想留下是嗎？”
    一路上沉著臉不說話的少年在回到客棧突然開口，嚇到了一直不安躲在他身後的女孩。
    本該因為這個問題而高興的女孩此刻卻是有些害怕，沒敢點頭，隻是惴惴不安地看著少年。
    平時她還跟這個哥哥撒嬌，但她哥板著臉的時候，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也是為何她很不想回去，但不敢違抗她哥命令的最重要因素。
    “既然不想回，就先留下吧！”
    少年似乎根本沒考慮她的意願，直接開口宣布，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雖然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不過看到兄長恐怖的臉色，她隻剩下不安。
    “有時間去把丟的東西拿回來吧！”
    不久前才阻止她‘報複’，這會兒卻又開口讓她把東西拿回來，就算是他妹妹，女孩也不懂少年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就算想不明白，她也不敢在這時候追問，隻能乖乖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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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賀樓璟炎房內。
    “喜歡嗎？”
    賀樓璟炎一低頭就撞上小孩偷瞄的視線。從吃飯的時候他說了那兩個字開始，小孩便時不時地偷瞄他，每次稍微對他的眼神就又很快移開，賀樓璟炎便一直當沒看到。不過現在四下無人，賀樓璟炎便不打算視而不見了。
    “嗯？”
    被抓包的小孩立刻轉頭‘逃跑’，聽到賀樓璟炎的問話又立刻轉回來了，不明白賀樓璟炎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眨著眼睛很是無辜地看著賀樓璟炎。
    “沐榆。”
    兩個字，讓小孩嘴角翹起，連眼睛都在笑。
    不需要回答，小孩的反應已經表明了他的想法。
    賀樓璟炎從懷裏掏出一塊木蘭花型的白玉玉佩，放進小孩手心，中間龍飛鳳舞地刻了一個‘沐’字。
    一般有地位的家庭在孩子被冠名後都會配上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賀樓璟炎他們雖不受賀樓天朔重視，但玉佩還是有的。隻有小孩雖然曾被賀樓天朔當眾宣布為賀樓家二公子，卻從未被賜名。小孩的這塊玉佩是賀樓璟炎親自挑讓人設計的。
    小孩似乎很喜歡這塊玉佩，輕輕地摸了兩下，不敢太過用力，隻是不明白賀樓璟炎為何要給他這個。
    “你的。”指著玉佩中間的‘沐’字示意小孩看。
    小孩卻是搖頭。
    想到小孩在府裏的境況，賀樓璟炎臉色微沉。
    起身出門，吩咐小二拿著筆墨過來。
    玉佩被賀樓璟炎係在小孩脖子上，本就是專為他設計的，賀樓璟炎選的玉佩很小巧，掛在脖子上也不會顯得沉。
    小手抓著脖子上的玉佩，涼涼的，小孩臉上閃過猶豫，似乎想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卻在賀樓璟炎詢問的時候搖頭。
    知道他的性格，賀樓璟炎也就不再追問。
    小二很快拿了筆墨過來，賀樓璟炎不喜外人進內，也沒喊書竹過來伺候，自己動手研墨。
    小孩在旁邊看了一會才小聲道，“我會。”
    賀樓璟炎的動作頓了下，盯著他審視了片刻，才將手裏墨塊遞給他。
    在賀樓璟炎的注視下，小孩有些靦腆，隻是漸漸的，小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裏的墨塊上。
    看著小孩標準的動作，還有那研中一點點變黑的清水，賀樓璟炎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會寫字嗎？”
    小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賀樓璟炎也沒問他是什麼意思，把筆遞給他，替他鋪好紙，又去旁邊搬了張比較寬的椅子，抱著小孩示意他坐在上麵。
    “會寫沐榆嗎？水木，‘沐’；榆樹，‘榆’。”
    小孩隻是失落地搖頭。
    “你會什麼？把你會的寫下來，我教你那兩個字。”
    賀樓璟炎看得出來，小孩墨硯的動作很是熟練，絕對不是一兩次學會的，而是長期動手的結果。
    想到自己已經好多天沒給娘親抄寫經文，小孩有些愧疚自責。倒不是他忘了這事，隻是生來不習慣麻煩別人的他根本沒跟賀樓璟炎提這個，沒有筆墨，他想寫也沒法寫，就像他這些天一直沒問過賀樓璟炎蘭姨在哪，不是不掛念，不是不想，隻是不敢開口。
    今天終於有了機會，小孩在愧疚之後動力十足地奮筆疾書。
    抄寫過不知道多少遍的經文早就滾瓜爛熟，不是自己做的筆，小孩開始有些不習慣，後來卻是越來越快，也不會再出現拖尾的現象了。
    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小孩的眼神專注得好像在發光，他的眼裏隻有麵前的宣紙和紙上看不懂的文字，完全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賀樓璟炎沒有出聲打擾他，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就坐在一旁，替他收拾寫好的紙張。
    一張，一張，雖然看不懂那些文字，賀樓璟炎卻不得不承認，小孩的字寫的很有靈氣。
    中途賀樓璟炎出去了趟讓小二多拿些宣紙過來，以小孩的速度，小二先前拿來的二三十張紙估計很快就能用完。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炷香之後，那些紙便被用完了。
    似乎是寫完了一輪，小孩聽了筆，卻還是沒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沒注意到賀樓璟炎的存在，一邊研墨一邊不知道念著什麼。
    賀樓璟炎聽不懂，隻覺得有些像是廟裏和尚念得佛經，但剛才那些文字，他很確定，絕對不是梵文，就是不知道小孩是從哪裏學來的。
    宣紙全都寫滿了字，但還有最後一段沒寫完，小孩起身準備去拿紙，轉身剛踏出去一步便發現了不對勁。
    低頭看著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地麵，小孩被嚇了一跳，看著陌生的環境，看著躺在旁邊躺椅上閉眼沉睡的賀樓璟炎，小孩這才想起這裏不是他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爬下來，生怕吵醒了賀樓璟炎。
    還好，賀樓璟炎一直沒醒。
    看了眼桌上那一堆寫好的經文，小孩滿意地笑了。這是好幾天的份，可以夠娘親用些日子了。
    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把被子裹好，有些費力地把被子抱到賀樓璟炎身邊，很小心地把被子蓋在賀樓璟炎身上。
    不過，他的動作再輕，被子的分量不小，賀樓璟炎的睡眠又淺，還是很快醒了。
    突然地睜眼，眼神清明得沒有半分睡意，如果不是那一閃而逝的呆愣，根本看不出賀樓璟炎是從睡夢中醒過來的。
    事實上，賀樓璟炎不禁睡著了，而是睡得比平時還沉，不然應該會在小孩從椅子上下來就醒來，而不是等到現在。
    “寫好了？”
    看著桌上整齊有致寫滿字的紙張，賀樓璟炎眼神一閃，看了下時間，現在也不過剛到子時，兩個時辰不到就寫了這麼多，速度還真是不可小瞧。
    小孩看著最後那張紙，猶豫了下，還是如實交代，“還有最後一段，”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賀樓璟炎，“哥哥，我明天可以繼續寫完嗎？”
    他知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如果去拿紙的話麻煩別人，而且‘哥哥’也很困了，他不能那麼自私。
    “恩，明天再叫你寫字。”賀樓璟炎起身，人也跟著清醒不少，拿了最上麵那張紙，看著小孩問道，“誰教你的？”
    “娘親。”每次提到娘親，小孩總是又幸福，又難過，明明在笑，又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你認識這些字？”
    “恩，小時候娘親教過我，不過我還是有很多不會，”似乎對此有些沮喪，很快小孩語氣又變了，“不過娘親有把我不認識的做筆記，我看了就會了。娘親很喜歡這個，以前我睡不著的時候娘親都會念給我聽，然後我很快就會睡著了。”
    小孩的話讓賀樓璟炎想到他剛才莫名其妙的沉睡，以前除非累極，他是不會睡著了而不自知，看來那東西對催眠確實有一定的效果。
    “睡吧！”
    賀樓璟炎沒再追問關於這些他不認識的文字的來曆，至少他覺得，就算他問了，某人也不會知道。
    “給我念一遍。”
    躺在上前，毫無睡意的賀樓璟炎要求道。
    小孩先是沉默了會，似乎沒反應過來賀樓璟炎的意思，很快房間內想起了讓人昏昏欲睡的聲音。
    不過這次，先睡著的卻是小孩，就算是睡著了，他也不忘答應賀樓璟炎的事，嘴巴一直在動隻是沒有聲音發出。
    而本該入睡的賀樓璟炎卻是在黑暗中起床，走到桌邊，在那一遝紙張裏抽走了其中一張，折好放進櫃子裏，這才又回到床上。